第29节
“我不是在太平洋对岸乖乖待着吗,刚好想要出去一趟。”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跟她兜圈子:“若兮,我知道你跟来了……带他来见我。”
精神恍惚的杜若兮瞬间炸裂,险些砸了手机:“带他去见你?他是谁,有什么资格,你知道他怎么骂你吗,要不要我把原话给您复述一遍?”
“不许胡闹!”杜嘉雄听出女儿的精神状态游离,情绪失控,隐约猜测到一二,顿时恼了,“他是我儿子,你的弟弟。”
“我没有这种弟弟!”杜若兮狂吼一声。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她的眼泪哗的流了出来,“当年,我妈才死了多久,你就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还有了他……你竟然想娶她进门,让她代替我妈妈的位置……”
大概连自己也察觉到自己状态有点疯癫,杜若兮使劲甩甩头,试图找回一丝理性。
“爸,就算别的不说,您考虑过这件事一旦披露,对您的声望损失会有多大吗?我敢保证肯定会被媒体炒作的沸反盈天,您维持了多年的美好形象将毁于一旦。”
“还有,对我们整个集团的影响,我们的股票市值……爸,您能不能冷静一下,您儿女双全,什么也不缺,他算什么东西,他只是个孽种,一个根本不该存在的杂碎!”
电话那边的杜嘉雄心脏病都快犯了:“你必须把云飞给我好好的带过来,不准伤害他,现在,马上!”人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可他这个女儿,没一天让他省心。
杜若兮冷冷一笑:“不准伤害他?可惜,您已经说晚了。”说完,她直接扣掉电话返回到屋内。
“小姐,老爷已经知道我们的位置了,他派的人正在路上。”杜若兮身边的人紧张兮兮的说。
“你怎么知道的?”
“老爷身边的人给我打了电话,我估摸他们很快就能赶到这儿。”
“他们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有遗漏的手机你们没搜到?真是一群废物!”
“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几个马上把手机关了,电池拿下,咱们立刻走,至于他……”
杜若兮厌恶地看了云飞一眼:“把他扔回自己车里,找到他那个遗漏手机,处理好,随便把他丢在个什么地方,扔隐蔽点,别让他们轻易的找到。”
“不送医院……”一看杜若兮的眼色,说话人硬生生地把话憋了回去,“是。”
因为云飞最后一只手机的电池也被故意拆下,昊哥的人无法定位到他准确的位置。
杜嘉雄、刘天昊和张正义派出的几路人马找了将近一夜,快凌晨时分,才在城市边缘的一个废旧桥洞旁找到了云飞的车,云飞本人在车内昏迷不醒。
心急火燎找了一整夜的刘天昊,在看见云飞的那一刻时被惊呆了:“卧槽,这娘们怎么下手这么狠,是人吗!”
火速送医院。
经急诊医师鉴定,脑震荡,颅内有淤血,肋骨断了七根,左臂骨裂,云飞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淤伤无数。抢救后,他被直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在严密的消息封锁下,杜嘉雄总算见到了依旧昏迷的云飞。他严格按医院的探视要求,洗手消毒带鞋套穿上隔离衣,一个人在云飞床边默坐了良久。
这辈子,他亏欠他们母子的太多了。
背对icu小窗的杜嘉雄情难自禁,于无人处哽噎着潸然泪下。这是造了多大的孽啊,差点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直到护士前来提醒探视时间到,他才勉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印干眼泪,转身离开。
“杜老,”看见走出icu的杜嘉雄心情沉痛,一脸沧桑,昊哥赶紧安慰,“我问了好几遍,医生们都说没事,进这儿不是为了照顾的更好吗,也比较安全……”
“谢谢你。”恰逢探视高峰期,被无故挡在外面的病人家属异常焦虑,亲自陪同的医院院长也沉不住气了。
昊哥赶紧表态:“杜老放心,您在这儿不方便,这儿有我们几个就够了。”
杜嘉雄没有多话,他紧紧握了握刘天昊的手:“替我好好照顾他,这是我的私人号码,24小时开机,无论何时,有事请直接与我联系。”
最怕人多眼杂,杜嘉雄随着医院院长的脚步,经过隐秘的通道迅速消失。今天的日程安排表捧在秘书手里,有一长串在等着他完成。
“除非实在不能推的,能取消的都取消吧。”杜嘉雄嘱咐。他得想法腾出空去处理那个无法无天的女儿,杜若兮。
顶着一对黑眼圈的昊哥刚送走杜老,旋即接到了张正义的不知第十几通电话:“耗子,云飞情况稳定点了吗?”
昊哥终于说话方便了,先发了一通脾气:“真他娘的狠,差点打出人命,这见鬼的女人,难怪说天下最毒妇人心……”
发了一通火后,昊哥终于开始言归正传:“嗯,云飞状况还算稳定,估摸怎么也得躺一阵子了。你那边怎样……行,等会儿你知会一声云氏集团那几个高层,让他们一起过来一趟,别忘了嘱咐他们保密!”
“知道,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张正义放下电话扯了扯衣领,同样熬了一夜的他满脸倦怠。
他陪如意在附近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待了好一阵。这边说着话,那边还得派出一干人马协助满城找云飞,可谓操心劳力了一整夜。
等云飞找到送医院,如意安抚好了送回光明旅社,回到住处时天都亮了。
他摘下眼镜揉揉酸涩的双眼,必须得赶紧洗洗脸修整一下自己,就算装,也得装出副精神焕发,明察秋毫的嘴脸。
云飞需要多久才能返回岗位不知道,他和刘天昊得打起十分精神,方能镇住那帮贼精贼精的高层。
李如意在地下公馆的房间内淋漓尽致地痛哭了一场,直哭到肝肠寸断,才觉得舒缓了那种糟糕透顶的情绪。
这几天发生的事荒谬得无法解释。她甚至开始怀疑庄周梦蝶的故事是不是真的。到底前世是场逼真至极的梦,还是现在的她活在梦里?
哭完后,如意擦干眼泪,用冷水冰了好一阵眼睛。
她一直渴望等到云飞向她解释的电话,但始终没能等到。想一想,他甚至没有问自己要过电话号码。
张正义说了,云飞人好端端的,啥事也没有,就是工作太忙。忙得脚不沾地黑白连轴转,所以偶然有急事突然离开是正常的。
原来他不打招呼离开她是正常的,果然是自己太笨了。
当天下午,按原计划,如意乘坐火车返回了s省。
那时的火车还是k字打头,中午出发,傍晚才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