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节
苏轻鸢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出于礼貌很努力地忍住了笑。
陆离拥着苏轻鸢一起在软榻上坐了下来,挑眉看向段然:“你的意思是,你的下一只‘白天鹅’,是北燕和靖公主?”
段然立刻跳了起来:“喂,你说谁是癞蛤蟆呢?你才是癞蛤蟆,你全家都是癞……”
“什么?”陆离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段然忙咽下话尾,“嘿嘿”地笑了两声:“没错,我是挺喜欢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的。”
陆离有些不信。
苏轻鸢就更加不信了。
段然举起右手三根手指,急道:“我是认真的!反正你也不想娶她,不如给我个机会?我瞧着那小姑娘挺有趣,一逗就哭,娇娇怯怯跟水娃娃似的……”
苏轻鸢揉了揉眉心,认真地道:“我瞧着你不像个好东西,你就别去祸害人家小姑娘了。”
听到这样的评价,段然十分伤心。
陆离皱眉道:“事关两国安宁,你不要乱来。”
“咦?你如何看出我要乱来?”段然一脸惊诧。
陆离安抚地拍着苏轻鸢的肩,同时盯着陆段然看了许久:“注意分寸。”
段然“嘿嘿”地笑了两声:“‘分寸’这东西我是不懂的,幸好那和靖公主性情柔婉,应当不会要我的命。不过,我最多只能帮你解决这一个,西梁那边我就无能为力了——不如,你叫程昱那小子试试?”
苏轻鸢抿嘴笑道:“西梁那边,不用你操心。”
“咦?”段然探究地看着她。
陆离忙侧了侧身子,将苏轻鸢藏到了身后:“你若无事,现在可以走了。”
“我还有事。”段然丝毫没有被嫌弃的自觉。
陆离一脸不耐烦,苏轻鸢倒是觉得挺有趣,干脆找了个靠枕垫着坐稳了,权当在看戏。
段然站得累了,笑嘻嘻地往地上一坐,盘起了腿:“都说西梁六皇子温文尔雅,我看也不尽然!我刚刚从外面过来,看见他像扛麻袋似的把他妹妹扛上了马车,吓得我老眼一花,差点以为是我们府里送果蔬的伙计把今年份的冬瓜送来了呢!”
苏轻鸢眯起眼睛,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段然探究地看着她:“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苏轻鸢无辜地摊了摊手。
陆离清咳一声,板着面孔道:“使臣的事,你不必操心。”
段然扫兴地抿住了唇角,下一秒又重新露出了笑容:“不管就不管!那咱就说说朝中的事!喂,你知道吧?上次我去国公府找程昱那小子喝酒,你猜我撞见谁了?宁渊!那家伙在朝堂上跟定国公吵得跟什么似的,谁知道他们私底下竟然常在一块儿喝酒!定国公那老东西瞧着忠正耿直,原来也是一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老狐狸!”
“宁渊?”苏轻鸢不由得又想起了百里云雁的话。
陆离只略一沉吟,并未多问。
段然又拍着大腿道:“还不止如此呐!前天我的探子在苏家门外盯梢的时候,也说看见了宁渊——你说,这个大司马该不会在筹划什么大动作吧?整个兵部都在他的手上,他要是搞出些偷偷摸摸的事来,麻烦可就大了!”
陆离的眉头缓缓地拧紧了。
苏轻鸢忽然坐直了身子,向段然伸出了手:“给我看看。”
“看什么?”段然警惕地将双手藏到了背后。
苏轻鸢执著地保持着伸手的姿势:“你的手,拿过来。”
“喂,我没做过坏事,为什么砍我手?”段然一脸倔强。
苏轻鸢懒得跟他闲扯,干脆站起身,自己走过去把他的手抓了过来。
段然忙抬头看向陆离:“喂,这是你亲眼看见的!我一直很老实,是她自己对我动手动脚的!”
陆离眯起眼睛,静静地看着。
苏轻鸢抓着段然的手反反复复看了许久,终于放开,一语不发地转身回到原处坐下。
“喂,你占完便宜,一声不吭就走了?”段然十分不满。
“你还想怎样?”苏轻鸢眯起眼睛。
段然昂着头,理直气壮地道:“你要负责!”
“怎么负责?”苏轻鸢很感兴趣地追问。
陆离攥住她的手腕,黑着脸冲段然吼道:“你可以滚了!”
“不是吧?这么多年的兄弟,连点面子也不留……”段然一脸委屈。
陆离随手抓起一只茶碗,扔了出去。
段然准确地伸手接住,顺便向苏轻鸢抛了个媚眼。
苏轻鸢忍不住笑了。
一个扔一个接,这是多少年练出来的默契?
陆离看见苏轻鸢的笑容,脸色更加难看了。
段然嗅觉灵敏,见势不妙,忙撒丫子溜了出去。
陆离转过身,危险地看着苏轻鸢:“他很有趣,是不是?”
苏轻鸢眯起眼睛,笑了:“段然牺牲自己,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你还对他那么凶!”
陆离嗤之以鼻:“他哪里是想帮我解决麻烦?那小子一向四处留情,北燕公主又生得不错,他不动念头才叫奇怪呢!”
苏轻鸢并不认同他这套说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陆离将她抵在软榻上,沉声问:“你去看他的手做什么?那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苏轻鸢迟疑着,点了点头:“很不对劲。”
“又是巫族秘术?”陆离眉头紧锁。
苏轻鸢迟疑着,点了点头。
梦中说梦 说:
亲爱的小仙女们,你们有木有发现,昨天是不是看漏了一章?
???
第109章 我怕是要被剁成肉馅
三国鼎立的局面维持了数百年,自然而然地会有许多惯例流传下来。
比如“会猎”。
一国新君登基,而另外两国遣使来贺的时候,这一项活动是必不可少的。
名为“会猎”,却不是当真进山打猎,而是新君和使臣一同出城扎营,率军演阵、赛马比箭,当然也可以就天下大事展开论辩、讨论治国之策。一场“会猎”下来,往往收获颇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项活动才得以在数百年间一直流传了下来,历经波折而不衰。
只是这一次,局面与以往稍稍有一点儿不同。
洗尘宴的第二日,陆离作为东道主,正要向两国使臣发出邀请的时候,却被枕边之人拦住了。
苏轻鸢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你可以先给西梁那边打个招呼。等百里昂驹答应了,再邀请北燕也不迟。”
陆离不太明白苏轻鸢在搞什么鬼,但还是照她说的做了。
一个时辰之后,太监回禀:“奴才们没有见着西梁六皇子,底下人说是六皇子今日不见客。”
陆离遣退了小太监,疑惑地看着苏轻鸢:“你如今也能未卜先知了?”
“岂止未卜先知?我还能呼风唤雨!”苏轻鸢抱着软枕,笑得十分狡诈。
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变故,原定“会猎”的时间不得不推迟了三天。
当然,“三天”这个数字,也是苏轻鸢建议的。
三天时间,应该勉强可以够西梁六皇子思考一下人生大事了。
到了第四天,陆离终于成功地邀请两国使团出了城。
不便参与会猎的公主和女眷们,被苏轻鸢请到了宫里,赏梅看雪、品茶聊天,悠闲地打发着时光。
于是,宫中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这样的热闹,是苏轻鸢不喜欢的。于是她很明智地选择了装病不出,把一应杂事全都交给了程若水。
至于她自己,当然是躲在芳华宫废寝忘食地啃那些书,自己摸索着探寻巫族秘术的玄机了。
芳华宫的奴才们一度非常担心,生怕她入了邪道,惹出大乱子来。
幸好,连日下来,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直到陆离离开之后的第七天,小林子来报,说是侍卫们在宫门口抓到了一名鬼鬼祟祟的宫女,却是平日里服侍淑妃的。
苏轻鸢放下手里的书,在痛了几天的太阳穴位置揉了许久,抬起了头:“带上来。”
小林子和几个太监很快把人带了上来。
苏轻鸢眯着眼睛瞅了一阵,并未想起在何处见过这个人。
落霞在旁提醒道:“蘅儿是跟秀娘她们一同辈派到延禧宫去的,只是淑妃那里贴身服侍的人不多,她应当只是在殿中服侍茶水,不常跟出来见人的。”
苏轻鸢的心里大概有数了。
陆离派过去的人,最初自然都是值得信任的。
但有念姑姑这样一个妖人在,宫女和太监的“忠诚”,便不得不大大地打一个折扣。
苏轻鸢沉默的凝视,让心中发虚的蘅儿十分无措。
她跪伏在地上,自动开始抽噎起来。
苏轻鸢忍不住又揉起了眉心:“还没打你呢,哭什么?”
蘅儿抬起头,泣道:“奴婢知罪,求太后网开一面……”
“你犯了什么罪?”苏轻鸢有些不耐。
蘅儿迟疑着,低声道:“淑妃娘娘在禁足,本不该同旁人书信往来……奴婢经不住娘娘苦苦哀求,答应了替娘娘传信给苏二公子……奴婢犯了宫规,甘愿受罚,求太后看在我家娘娘昔日的情分上,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