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第9章 福多多和蜜膏
  “咦”
  许多福今天带着许佰从另一条路下山,路过了一间村屋,眼尖的瞧见了院子里的葡萄架,上面结着大颗的葡萄。
  院子的主人正在坐在炉子边上熬粥,见到两人笑得合不拢嘴:“许医生啊!怎么上这来了。”
  这个院子的位置在村内绝对算是很偏僻的了,许多福认得这位老人,她和她的老伴来找许多福看过病。
  “阿婆叫我多福就成了。”
  许多福眼睛望着葡萄藤:“阿婆,我向你买几串葡萄行不?”
  “买什么买,”阿婆站起来,徒手从葡萄藤上扯下几串,拿碗装了给许佰:“我们两个老的吃葡萄倒牙,又不忍心挂藤上烂,你们愿意尝尝新鲜正好。”
  许多福要给钱,阿婆就要生气。
  离开了小院子,许佰捏了一个就往嘴里丢,被许多福打了手:“别嚯嚯了,有用的。”
  “干什么用?”
  “制葡萄蜜膏,可以用于热病烦渴,或食欲不振。”
  许佰知道制药是正事,就乖乖的缩回了爪子。
  过了一会,许佰眼珠子又黏在葡萄身上了:“这个月份了居然还有葡萄,而且大棚里的那种,看起来挺好吃的。”
  许多福在傻弟弟殷切的眼神中,喂了他一颗。
  “你把葡萄籽取出来,丢到地里,要是活了明年我们也搭个葡萄架。”
  许佰赶紧点头,他特别喜欢吃葡萄,全家人都知道。
  正巧碰到外婆拿了几截藕回来,她突然想到另一个方子。
  这方子需生地、葡萄汁、鲜藕汁、蜂蜜。
  许多福将罐子里的生地取出来加水浸泡,吃完早饭之后就放到陶罐内,加上适量的水煎煮。
  许佰见她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背靠着树干,用小炭炉和陶罐制药,手法娴熟,如同一幅会动的画卷一般,他忍不住打开了手机将这些都录下来。
  每二十分钟取一次汁液,再加水,共取三次,合并煎液。
  许多福有条不紊的从小炉子里取了几截炭出来,火自然就小了。这时候她刚刚处理完了葡萄,正在用手摇的设备榨鲜藕汁液。
  用小火煎熬的生地汁液已经浓缩粘稠了,许多福将葡萄汁和鲜藕汁倒入其中,等煎熬得成膏状了,加入蜂蜜。
  “滚开之后就将熄火。”
  嘱咐了许佰,许多福从杂物间里找出两个罐子,洗净之后烧热水盖蒸笼消毒,带蜜膏凉了装进去。
  成品呈棕红色,阳光下给人微微发亮的错觉。
  许佰对这瓶他从头到尾参与的蜜膏兴致极大:“看起来药效很好的样子。”
  许多福笑笑,从他手里接过来放到架子上:“不是最佳。”
  什么事最佳呢?许多福制作了无数瓶各种各样的蜜膏,以水异能催发的凝露浇灌培育而成的蔬果制药疗效最佳。这也是她要到村里来包地的原因,并不只是因为她过惯了这样的生活,也是因为清楚水异能的妙用,不久之后她种下的第一批蔬菜成熟,就能晓得了。
  等一切弄完的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许多福打了个哈欠,从红纸上裁剪下一块,写上——葡萄藕蜜膏。
  “多福,有人找。”
  一般这时候来找许多福都是为了瞧病,这次也不例外,这家早上还专门和许多福‘预约’了的。病人是位女性,她老伴姓翁。
  开山宴当天跟许多福搭腔自荐要接下道观做室内‘装修’的就是这位翁老先生,许多福后来才知道,这个道观是他父亲年轻的时候跟随父亲的父亲一起修建的,是有很多年的历史了。修房子的技艺发展到翁老先生这一代,已经基本被放弃,转做了室内装修。
  因这份渊源,翁老先生听说要重修道观,便觉得要还该自己上,由他带着儿子来弄。
  许多福知道了这里头的情况,果断将价格压到了八万……
  翁老先生考虑了两天就答应了。
  ***
  翁老先生的独叫做翁建强,他自己弄了一个装修队,挂靠在装修公司下面,近年了随着房地产热潮,找了不少的钱,他肯定是不差两万块钱的利润的,但他心里觉得许多福占了自己老迈的父亲的便宜。
  反驳不了自己的父亲,行为上却表现出对许多福的看不上。
  一般来说村里人给村里人办事,是不会签合同的,翁建强正模正样的弄了一会合同出来,也算是给许多福一个软钉子吃。
  许多福……许多福觉得不能再好了!
  这个头开的好啊,未来一定有要劳动乡亲的地方,乡里乡亲的签合同虽然也不一定多有约束力,但起码比嘴上几句话要靠谱得多。
  翁家迟迟不开工和这两万块钱也有关系,翁建强摆明了是拖了时间,他对道观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节,但无奈老父亲接了许多福的电话着急上火非得开工,他也只能摸摸鼻子认了。
  翁建强被亲爸催着,只能将准备好的材料拉进了福兴村,进了家门没有人,问了村里的人才知道父母去许多福那里了。翁建强是个高高大大的汉子,年近四十岁的他正是壮年,身体非常强健,冷着脸远远走过来的时候看起来像是找茬的。
  许佰认识他,看这气势还往许多福摊前挡了挡。
  “你来啦!”
  翁老先生眼皮一抬:“你妈看病呢,咱等等。”
  翁建强:“……”
  翁老先生七十好几的人了,老伴却不到六十岁,两人年龄相差较大,但其老伴的身体可不如翁老先生强健。她是一个瘦小的老太太,跟许多福说话的时候细声细气的,说到身体不适的地方还要避开莽莽撞撞的儿子。
  翁建强看母亲避开人和许多福说话,白眼一翻:“爸,干啥呢!妈怎么还进里头去了,可别又被人骗了钱。”
  许佰翻了个白眼,往木招牌前一站,上面写着字——福兴村义诊。
  “义诊啦,不要钱的。”
  翁建强:“……”
  翁老先生用力打了他一下:“你这么大岁数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翁建强暂时熄火了,结果等了片刻发现他妈拿着罐东西出来,这下被他抓到了真凭实据,刹时又燃怒火:“还说不是找村里老头老太太的钱,你们义诊还带送药的?”
  那多大的家底也不够败的。
  结果翁建强又被亲妈拍了一巴掌:“你这孩子怎么不识好人心呢!赶紧闭嘴,蜜膏是小许送我的,你要嚷嚷得所有人都知道是不是?!”
  翁建强:“……”
  满了二十岁之后他爸妈就没有挨过他一个手指,今天接连被打了两下截断了酸话,再说就不合适了,只是嘀咕着:“当是什么好东西呢!”
  “蜜膏是由鲜果汁、鲜药汁或药物的水煎液经过煎熬浓缩,再调加蜂蜜而成的稠膏,因具备滋补功效,亦俗称‘膏滋’。这一小瓶葡萄藕蜜膏材料不贵重,制作起来却费事,从八点到现在花费了近四个小时,所以该算是好东西了。”
  许多福说完,接着嘱咐患者:“每次一汤匙,沸水冲化顿饮,每日两次,两日之内能见疗效。”
  翁家两位老人因为儿子不懂事特别不好意思。
  翁建强小声嘀咕:“……昏了头了,靠嘴巴说的谁不会,这么年轻有什么真本事。”
  他妈手里拿着的怕不是熬的什么膏,是迷魂药来着!
  许多福当然听到了他的话,这位翁建强说起来比他爸妈小近十岁,比之她自己又大十来岁,喊一句叔叔喊不出口,喊一声哥也不妥当。翁家和她家里无亲无故,无辈分可排,称呼就成大问题。往日里随意喊一个也就可以了,偏偏人家不待见她……愁!
  许多福听到了翁建强的话的,只当没有听到,这种必须要靠实力说话的事情靠一张嘴确实是没用的。
  许多福埋头写翁老先生老伴的饮食禁忌,就听到有汽车的声音,抬起头一看是自己家的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的奥迪,两辆车依次停下来。许天明带着第二辆车上的一家人过来,那为首的中年人是个急性子,还没走进院子里,老远就大声喊:“许医生,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翁建强:“……”这脸打得贼tm疼。
  许爸爸带来的正是当时在菜市场昏迷的中年人一家,中年男人姓巧,当日被送进医院之后一直住院治疗,前两天才被获准出院,立刻找到了许爸爸,得知许多福在福兴村就开车前来想要当面道谢。
  这家人还带了一个写着‘妙手仁心,悬壶济世’的锦旗,这可是许多福收到的第一面锦旗,从前在异世界救人无数,可锦旗属于真本世界的独有特产,总归第一次都是值得纪念的。他们塞的钱许多福没收,锦旗倒是收下了。
  他们还要给,许多福指了指身后的木招牌:“还没正式营业,义诊期间不收钱。”
  弄得这家人都笑起来。
  翁建强跟随父亲一起将材料拖到山上,下山的时候还在还在念叨:“都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那个许多福才多少岁,你们也相信她医术好。病不能乱看,药也不能乱吃,不要钱的东西吓人,没准弄出更大的事情来。”
  翁老先生:“赵奶奶家的二儿子你还记得吧?当初还帮你补习过,上次去小许那诊脉,小许让他回去查查胃镜,确诊了胃癌。因为发现得早,治愈的几率很大。”
  翁建强一脸的不相信。
  翁老先生:“你最好盼望小许的医术是真的好。”
  翁建强梗着脖子:“为什么呀?”
  翁老先生叹了口气:“你还记得去年你妈去市医院看病的事情不?”
  翁建强当然知道,去年他妈身体不适,他带着两位老人去市医院检查,还托关系找了个专家门诊,看的就是他妈尿急、尿痛的毛病。当时检查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来,医生开了一些药。吃了药之后病情反而加重了,一度还出现了轻微的尿血。翁建强一看不行,又打听了几位颇负盛名的中医,带着他妈去看了。
  翁建强:“不是跟我说吃了药之后就好了吗?”
  “不能说是好了,只能说是控制住了。”
  翁老先生说起这个眉头皱得死紧:“你妈怕你担心,我俩瞒着你又看了不少医生,也吃了不少的药,断断续续的有过好转的时候,就是除不了根,你妈喝药都喝怕了,跟我说宁愿少活几年也不喝苦渣滓水了。你没发现这一年你妈廋得厉害,清减了十几斤。”
  翁建强:“……这种事你和我妈咋能瞒着我呢?”
  翁建强既然在村里做工肯定是要住在村里的,他拿他妈从前的照片对比,发现他妈是真瘦了不少。讳疾忌医是不成的,暗地里,翁建强也跟人打听哪有靠谱的中医,没想还没打听出来,他妈就喜笑颜开的拉着翁老先生说:“我好了,今天一整天去厕所都不疼!”
  翁家人当天就来许多福这里复诊,她说是两天,果然两天就见疗效了。
  许多福把了脉说:“您体质虚,受不住,药下去治了三分病损了两分根基,所以病总是好不全。葡萄藕蜜膏还是一天两次的服用,把病根除了,期间若有反复,再来找我看看。等用完了再进点补,将这一年的亏损养回来就好了。”
  翁家老太太经许多福调养,不仅五谷轮回通畅,脸色也渐渐好起来。翁建强知道人家有真本事,没说什么酸话。随着他父亲一样,越发的对道观上心。
  因此,工程远比预料的完成得快,这天翁建见亲爸从山上下来,手里拿着用红纸封得方方正正的一沓东西。
  “爸,你拿的什么。”
  翁老先生眉开眼笑:“不是快完工了吗?小许给包的红包。”
  谁家红包一大叠的,翁建强打开红纸一看,正好两叠100张百元新钞。翁建强也是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许多福非要跟他们家讲价到八万,见她也不是差这两万的人,以她在村里免费帮人看病的德行也不是图万把块钱的人,许多福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要贪这点钱还搞什么义诊呢?收钱不就行了。
  现在的村里人肯定不介意花钱找许多福看病。
  无非是先立规矩,后不乱而已。
  想明白之后自然就不会存有芥蒂,翁建强感叹:“岁数也不大呀!怎么这么会做事呢?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服不行咯。”
  翁老先生:“看你还狂不?这些年找到几个钱就不得了了,拽得二五八万,谁都话都听不进去了,知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了罢!”
  翁建强臊红了脸,医生治疗身体上的毛病,他爸早看出了许多福的打算,是借由这事整治来他思想上的毛病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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