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节
她知道,他现在很生气,却在克制自己。
他带着她去到镇上,就把她抱下了马,搁在了地上。
她提着竹篮,有些不懂他的意思。她看着仍在马背上神色冷漠的他,试着问道:“我现在要做什么?”
秦洬目视着前方,没理她。
宗绫想了下,低头看了看手里竹篮后,便迈步朝路人打听起这个镇最有名的大夫在哪里。她一路走着,他骑马跟着她,后来他们到了一处宅子前。据说,这个镇最有名的大夫便住在这里。
宗绫敲了敲门,很快便有一位少年跑了出来,少年见到是一位貌美的姑娘,不由看呆了去。这时秦洬忽地跳到宗绫的面前,挡住了少年看宗绫的视线。
看到眼前这跟天神似的美男子神色凉凉的看着自己,少年不由打了个激灵,马上回神,心知眼前二人定然是夫妻俩。他为自己的唐突感到脸红,羞愧道:“二位是要?”
宗绫走到秦洬旁边,对少年道:“我们是来看病抓药的。”
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声音又好听极了。少年不由低下头,红着脸道:“二位随我进来,家父就在里头。”
他们进去时,正有两名也是来看病的百姓走出来,人家看到他们,无不看直了眼。宗绫让大夫给秦洬把了脉,大夫说他身体受损太严重,明显是中过毒。不过好在毒解了,如今也只需尽可能慢补着,花时间给他调养身子。
后来宗绫提着大夫给开的药,拉着秦洬的衣袖子走了出来。
经过大夫的提点,宗绫知道秦洬在吃东西方面的忌讳不大,只要莫过补,莫吃的太油腻就好。所以她选择买的食材是些瘦肉排骨、淡鱼、蔬果……
一路上,秦洬都牵着马跟在她身后不置一言,目光几乎时刻都落在像个典型的小媳妇似的采买东西的宗绫身上,目中透着许多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宗绫长得美,不施粉黛的模样又不同于那些庸脂俗粉,一路上难免遇到色眯眯的人对她起心思,可一接触到她身后那煞气奇重的男子凉凉的一瞥,就都吓得不由打寒颤,连多看一眼小美人的胆都没有。哪怕是那些卖菜的,也都低着头卖菜给宗绫。宗绫明知道发生了什么,没当一回事。
她长得好,秦洬长得更好。已婚的,未婚的,只要是女的,更是被他吸去了目光,一个不落,哪怕只是半大的女童。不过女子看上男子,总归不如男子看上女子那般危险,再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也都是不痛不痒的。
大概,她的无动于衷,是让他极不满的。
该买的都买的差不多,宗绫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竹篮,又看了看马身上所挂的。她才意识到,她在买每一样东西,都是为他所想的。
因着此事,她想到了一些别的什么事情,她握着竹篮的手不由紧了紧,脸色白了下来。
秦洬看她突然站在那里不动,意识到她隐约有些不对劲,便走过去单手抬起她的下巴。见到她的脸色不好,他微微眯了眯眼。
宗绫拂开他的手,道:“我们回去吧!”
秦洬闻言接过她手里的竹篮,挂在了马身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抱上了马身,从她身后搂住她转了个马身离开了这个镇。一路上他都是紧搂着她,暧昧的蹭着她的耳根。
宗绫敛好了情绪,缩了缩脖子,道了声:“你一直没说过话。”他话少不稀奇,可一直都不说,难免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秦洬的身子微顿,她突觉一阵凉意袭来,不由侧头看向他,见他眉目冷漠,明显又心情不好了。
她不过只是说句话,他就心情不好,那么她也不说话了就是。大概是知道他再如何生气也不会拿她如何,她干脆彻底忽视了他去。可她越忽视他,他就越是事头多,干脆又亲上的她的脖子,亲着那一块有牙印的地方。
她被他亲的极不自在,尤其是当他轻啃着她时,她不禁打激灵,几乎瘫在他怀里。因为知道她那一处敏感,他越是牙关一张一合,啃的她不由握紧他的手,红着眼睛斥道:“这是外面,你安分点好吗?”
他不听,他就要弄她,惩罚她,朗朗乾坤之下,手下的动作也不老实。
在马背上一路折腾回了家,宗绫提起力气就跳下了马,去到屋里坐在桌子旁喘气。她双颊红到耳根,如初开的,最媚人的桃花。红唇轻启,气喘吁吁。耳根散落的青丝粘在湿润的脖颈处,脖颈上红痕点点,让人浮想翩翩。
秦洬负手慢悠悠的踏进屋子,见到了这天下让他觉得最美的光景,他的眸色更加深暗了起来。
在他的目光下,宗绫赶紧不自在的站起身,压下对他的不满道:“我去做中饭。”她赶紧越过他就出了屋,她顺手收了门边不远处那小板桌上的空碗,那是早上他喝粥的。
去到院外马边将东西往院子里拿时,她看到了竹篮里的石榴。她想了下,便将石榴开了,回身她就见到秦洬又坐到了那小板桌前看着她。
她垂了垂眼帘,过去将石榴搁在他面前,道:“吃了吧!对你的身体好。”
秦洬没有拒绝,深深的看了看她,当她转身去到灶房清洗锅碗时,他收回了目光伸手一粒一粒的将鲜艳又剔透的石榴肉递入嘴里。
只要是她的心意,他都会受着。
他吃的速度很慢,当宗绫将两菜一汤搁在小板桌时,他也才吃了半个。宗绫见他吃的慢,觉得这样正好,不影响喝汤吃饭。
桌上用砂锅装起来的汤是玉米排骨汤,可以补身又不油腻。她拿了个小碗装了些汤,递到他面前。
秦洬乖乖的拿起勺子低头喝了起来。
今日,他算是领教了她的厨艺,不说多好,起码算得上中等,可以拿得出手。最重要的,她做的,他喜欢。
宗绫拌了些汤饭给脚边要吃食的包子,然后垂眸吃着饭菜,心里越发觉得堵得慌。就在她的眼眶渐红的时候,他碗里的汤见了底,听到他自己拿着饭勺往碗里盛饭的声音,她夹菜的动作顿了顿,之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吃菜吃饭。
“你……”宗绫不由又问道,“你究竟为何可以轻易找到我?”若是找不到该多好,若是找不到,她便就不用纠结。
如今的她,连做选择的能力都没有。
对于这个问题,秦洬仍旧置之不理。
等了许久没等到他的回答,她便也没再问,二人都默不作声的进着食,直到都放下了碗筷,她抬眸将他眼底的青色收入眼底,垂眸道:“你去睡觉吧!我不跑。”
可他仍旧不理她,只倚着墙壁微垂着眼帘,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这是不信她。
宗绫也没有再多言,起身收拾起碗筷去清理灶房去了。当她将锅碗洗好,转过身之际,就看到他倚着墙壁闭上了眼睛,眉眼微舒,薄唇轻抿,似是睡着了。
她摸了摸藏于袖间的迷药,暗暗咬了咬牙,缓缓朝他走了过去。她在他面前弯腰装作擦拭小板桌,却被突然醒来的他握住了手,她僵硬着身子,任他强硬的翻过她的小手。
当他看到她手心的药囊,他的目光冷厉的射向她,吓得她不敢去看他。
他忽地站起身拉着她进了屋子。
她攥着拳头站在屋子里,看着他将她爹娘的牌位以及钱都翻出来放在了包袱里,背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