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首先,当然是要看看他脾气怎么样,会不会是那种冲动易怒、容易动手打人的,这点很重要,根据系统给李元婴说的,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他的侄女们肯定打不赢!然后,还要试探一下他们家里的情况,有没有难缠的婆母姑嫂之类的,毕竟城阳婚后和她们相处的时间可能比和驸马的时间在一起更长——这个李元婴不太懂,交给李治去旁敲侧推。
两个人还没分好工,忽听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是有人把他们的屋子围拢起来。李元婴吩咐旁边的内侍:“戴亭,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戴亭领命而去。
李治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戴亭的背影,道:“幺叔你身边这戴亭长得可真俊。”戴亭长得雌雄莫辨,相貌极其秀美,气质看着竟不像个内侍。若不是脸颊上有个三指宽的浅红色胎记,可能都轮不到李元婴讨他到自己身边伺候。
李元婴道:“男孩子的长相又不重要。”
李治一想,也对,便也不再多说,等着戴亭回来回禀外头的情况。
戴亭办事利落,没一会儿已折返,和李元婴禀报:“有人夜袭行宫,陛下已让禁卫全宫戒严。”也是赶巧碰上李治在这儿和李元婴夜谈,所以派来保护他们的人格外多,要不然李元婴可没这个待遇。
李元婴奇道:“什么人这么想不开,居然夜袭九成宫?他们不知道皇兄把精锐都带来了吗?”
戴亭道:“听说是阿史那结社。”
见李元婴两人都没听过这人,他继续把打听回来的消息都说了出来:阿史那结社是突/厥人,来唐后当了个中郎将,一直没升官,可能因此而想“另谋出路”。
这突/厥人艺高人胆大,只纠集了不到百人就敢夜袭九成宫!
李治道:“连这都查清楚了,应该没事了吧?”
戴亭点头,回道:“是的,禁卫在排查有没有漏网之鱼。”
李治和李元婴说:“外头乱成一团,干脆我和幺叔你挤一晚算了。”
李元婴没意见,打了个哈欠,钻进薄薄的被子里和李治约法三章:“挤可以,你夜里不许踢我!”
李治也上了塌,嘴里反驳:“我睡觉从不踢人!”
两个人很快呼呼大睡。
到下半夜,李治半梦半醒间听到咚的一声。
那是他被李元婴踢下床、脑壳嗑到地板的闷响!
李治摸着脑壳坐起来,瞪向睡得香甜的李元婴。
敢情他这幺叔是自己睡觉爱踢人,就叫别人别踢他!!!
4、第 4 章
第四章
李元婴一觉睡到天亮,早上醒来时看到李治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眨巴一下眼,奇怪地问:“大早上的,你这么早起来干嘛?今儿又不用去上课。”
李治道:“幺叔你知道你晚上睡觉会踢人吗?”
李元婴理直气壮:“不知道。我又不和人一起睡,哪里知道啊。”李元婴从小很有主见,晓事以后就不爱和柳宝林一起睡,柳宝林一直惯着他,自然随他去了。
李治听李元婴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了,昨夜是他自己要留下来挤一挤的,哪能怪到李元婴头上去?
李治摔醒后睡不着,索性坐着看李元婴睡起觉来有多骄横。这一看,可把李治逗乐了:只见李元婴从这头滚到那头,短短半个时辰,竟能把可以容纳好几个人的床榻滚个遍,当真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李元婴晓得自己可能真的踢了李治,一点都不惭愧,只说道:“那你下回可别和我挤了。”
李治心有余悸:“你请我我也会再不和你挤!”
叔侄俩感情好,倒也不在意这些小事,唤来底下的人帮忙更衣。李元婴边在宫女的帮助下把手伸进袖子里,边看向一旁有点清瘦的李治。瞧见李治瘦瘦弱弱的身板儿,李元婴像是想起了什么,奇道:“昨天怎么没见到你四哥?”
李治的四哥是魏王李泰,与他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长孙皇后几个儿女之中,李承乾、李泰、长乐他们那一茬年纪相近,李治和兕子这一茬年纪差不多,中间隔了好些年,年长的大多不爱和年幼的一起玩,平日里他们与李泰碰头的机会并不多。
不过这几年李泰风头很盛,主要是,李二陛下特别疼爱他。
本来藩王成年后得到封地去,眼下李泰都十九岁了,李二陛下还舍不得放他去外地,特地在长安给他造了个魏王府,甚至还特许他开了个文学馆招揽贤才,满足他搞文学创作的爱好。
反正,李二陛下每天都要见一见李泰,一天见不着就要放自己的白鹄去送信说“爹想你了”,离宫避暑当然要捎上李泰。
与李治不同的是,李泰长得圆圆胖胖,身材与脸盘儿都很是喜庆。所以李元婴一见到李治瘦巴巴的身板儿,马上想到了和他是两个极端的李泰!
李治昨日一直跟在李二陛下身边,消息比李元婴灵通,闻言答道:“四哥路上寻得一本古书,一路废寝忘食地看着,到了九成宫也不愿挪动,父皇特许他把书看完了再下车。”
李元婴感慨道:“你四哥真是爱书如命啊!”
李治道:“四哥从小就这样。”
两人说话间已把衣裳穿好,洗漱用膳,分头行事:李治去找兕子她们,李元婴溜达去马球场搞事情。
李二陛下准备先松快两天再着手处理政务,今天早上的行程是看勋贵子弟和宗室们打马球。因为李二陛下亲临,勋贵子弟们都摩拳擦掌要在李二陛下面前好好表现。
李元婴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试探试探那杜荷,比赛嘛,闹出点小摩擦很正常。坏事他去干,好人李治去当,两相配合,绝对能把杜荷的底子摸得清清楚楚!
……
李二陛下一早用过早膳,便着人牵出马来,带着群臣去马球场那边看看少年们的热闹。还没到半途,有人急匆匆来报,跪地说道:“陛下,马球场那边出事了!”
李二陛下眉头直跳,喝问:“怎么回事?”
来者额头汗珠密布,瑟瑟地抖着说:“是杜家子与房家子突然领着底下的人打了起来。”他们这些小吏人言轻微,两边都不能得罪,只能过来搬救兵。本来他们是想去寻房玄龄的,不想途中撞上圣驾,惶恐之下直接把事情捅到了御前。
李二陛下闻言看了房玄龄一眼,摆摆手让那小吏退下,径直策马前往马球场。
房玄龄听到“房家子”,眉头就跳了起来。长子房遗直已有差使在身,没有随驾九成宫,来的是他的次子房遗爱。这孩子不如他大哥稳重老成,容易受激,可别在陛下面前捅出篓子来!思及此,房玄龄也赶紧一夹马腹,跟上李二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