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节
只是一晃的功夫,攻打谭国这个无解的谜题,突然变成了唾手可得的肥肉,很多士大夫都想要争着抢着领兵攻谭,毕竟若是真的打下了谭国,那可是大功劳,不只是树立了齐国的威严,还能解齐国的大国/难,绝对是加官进爵的活计!
这个时候吴纠就拱手说:“君上,此事是因纠而起,纠想要一手解决,否则唯恐引人诟病,因此,纠请君上成全,遣纠领兵出征。”
齐侯一听,顿时心中就不愿意了,虽然打谭国眼下变成了吃饭一样的美差,然而打仗始终是打仗,齐侯绝对舍不得让吴纠去打仗,再者说了,还有公子昭的前车之鉴,就算是再容易的战役,也会产生变故。
先前齐侯让公子昭去讨/伐遂国,本想让公子昭立功,增加建树和威信,哪知道这辈子和上辈子的出入已经很大了,公子昭险些丧命在遂国。
如此一来,齐侯便长了记性,怎么可能让吴纠去攻打谭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决计让齐侯后悔的。
齐侯皱眉,旁人也不想,毕竟吴纠的地位已经够高了,若是这次再沾染了兵权,那可怎生是好?
吴纠看出齐侯的担忧,立刻拱手说:“请君上放心,纠虽然没有领兵的经验,但是也深知此次战役以快准为要,直取谭国城门,最多三天,等洛师得到谭国的消息,恐怕为时已晚。”
齐侯听吴纠说的头头是道,也知道这件事情显然是楚国冲着吴纠来的,因此吴纠心里有个疙瘩,又非常好强,自尊心重,想要自己解决。
就在这个时候,高傒都发话帮助吴纠,说:“君上,高傒亦觉得,大司徒是很好的人选。”
齐侯一听,当真没办法,吴纠这为人,连一向清高的高傒都给折服了,都替他说好话,自己能怎么办呢?
齐侯无奈的说:“好,孤便任命大司徒为大将军,讨/伐谭国!”
吴纠连忙跪下来,说:“是,纠令名,定然不负君上所望!”
众卿本以为吴纠带他们来郊外,其实是拖延时机,也没什么好办法,但谁知竟然吓了个好歹。
大家回宫之后,吴纠又找到齐侯,跟着齐侯到了小寝宫,说:“君上,制/造这火/药,还需要一些人手,请君上拨给纠一些信得过的人手。”
之所以说是“信得过”,因为制/造黑火/药的工艺非常秘密,若是这工艺传到了其他国/家,那春秋时代,可就变成了热/兵/器时代,在这野心勃勃诸侯割据的年代里,如是出现了热/兵/器,还不天/下/大/乱/了?
再者就是,若是其他国/家偷师了手艺,恐怕也会拿来对付齐国,因此吴纠才让齐侯拨给自己一些信得过的工匠。
齐侯笑了笑,说:“这个事儿,其实孤到想到了一个人……”
齐侯想到的人自然是东郭牙,东郭牙在做大谏之官之前,可是出身低贱的杂役,什么苦活都干活,最后到了膳房烧火,被吴纠看重。
在这之前,东郭牙做过工匠、木匠,还做过苦力,修过水渠,修过宫殿,因此东郭牙其实认识很对工匠和手艺人,而且他为官之后,和低等级的苦力关系也是最好的,一直没有忘本。
齐侯让东郭牙来推荐可靠的工匠,这个事情是非常靠谱的。
齐侯因为看到了火/药的威力,因此非常高兴,笑眯眯的说:“二哥竟然还有研究武/器的头脑,孤都不知。”
吴纠笑了笑,并不是自己聪明,会研究武/器,只不过是当年上学的时候,在课本上看到了一眼,只是因为当年看到的时候,觉得古代人提取火/药的重要原料硝石的办法实在过于奇葩,因此才多注意了一些。
事实证明,其实不只是天工开物中记载的古代人,提取硝石这么奇葩,到了后来,清朝后期,建/国前后,很大程度也是用这么奇葩的方式提取硝石的。
当时吴纠记忆比较深刻,但是具体的比例和方式,吴纠就真的说不出个所以然了,不过还有工匠,虽然春秋早期的工艺比较落后,但是宫廷里的工匠手艺还是很惊人的。
尤其工匠们其实都是奴/隶,在这种奴/隶社/会中,没有什么事情,是上级发号施令,下级完成不了的。
吴纠只是将这个任务派下去,让工匠们研究,没想到了没两天竟然就给研究出来了,而且因为齐娥的“功劳”,硝石纯度很高,爆破的威力自然不小,起码不像是二踢脚……
不过吴纠还是有些苦恼的,其实火/药很早就发明出来了,但是真正的热/兵/器时代和火/药发明相差甚远,原因是什么?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硝石真的很难提取,在没有化学工艺的古代,硝石的提取全靠人力。
吴纠先前就让齐娥去挑粪,天天要挑,天天要翻,整整一年时间,这硝石才算是提取出来。
吴纠皱了皱眉,说:“君上,这火/药的威力虽然大,工艺也不甚是复杂,但是难就难在原料上,火/药的原料很难提纯,而且提纯的周期太长,因此……其实这种威力巨大的火/药,目前只能用来震慑天子和诸国,并不能大范围的广泛应用,这一点还请君上知晓。”
齐侯具体问了问情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火/药的原料竟然如此奇怪,是齐娥挑了一年的粪,才翻出来的硝石,怪不得吴纠说很难得到,而且周期长,整整一年,周期的确很长,需要很大的人力,说到底也是这个提纯方式很奇葩。
齐侯无奈的笑了笑,看来以后要组/织俘虏或者囚犯……去挑粪了?
两个人研究了一下黑火/药的保密方式,还有制/造方式,需要秘密进行,当然需要秘密挑粪……
不过齐侯觉得,也得亏是这个火/药的原料太奇葩了,齐侯就算组/织大量的人力来挑粪,其他国/家也决计不会想到,他们是在制/造火/药,最多以为齐侯的口味挺重……
说完了正经事,齐侯便不安生了,伸手将吴纠拽过来,让吴纠挨着自己坐下来,然后一脸“撒娇”的样子,将自己的下巴放在吴纠的肩窝上,说:“二哥,孤很舍不得你去。”
吴纠感觉齐侯这些天可能太忙,他的胡茬子都长出来了,扎的自己很疼,侧了侧身,说:“好好,纠知道了,纠走之前,给君上包五十个大包子,这样可以么?”
齐侯一听,笑了起来,热气都喷在吴纠的耳边,说:“谁跟你说这个了,怎么在二哥心中,孤就只想着大包子么?”
吴纠心中翻了个白眼,恨不得冷笑,心说你怎么知道?
齐侯搂着吴纠,在他耳边用低哑的声音说:“二哥,一定要平安归来。”
吴纠听着齐侯突然正经起来的声音,心中忍不住“梆梆”狠跳了两下,抿了抿嘴唇,轻轻点头,说:“君上放心,纠这次是去立功的,绝不会有闪失,加上往返路程,最多一个月便能归来,到时候就请君上准备好庆功宴罢。”
齐侯笑了笑,亲了一下吴纠的耳朵,说:“好,孤听二哥的,就静等二哥凯旋的好消息了?”
吴纠点了点头,齐侯又说:“嗯……到时候孤要怎么奖赏二哥呢?给二哥封国相?”
吴纠连忙说:“君上,纠这次若是能平安归来,无需君上赏赐什么,只求君上给纠放个假,便是了。”
齐侯笑了笑,说:“孤的二哥就是与众不同,旁人都争着抢着,打破头的要做国相,而二哥却不稀罕,那孤就奖赏二哥……”
他在吴纠耳边轻声低语了两句,吴纠的脸颊猛地就染上了一层红晕,看的齐侯不由低笑出声,吴纠瞪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嗓子有些干涩,说:“君上说话可别太满,方才在郊外,君上还吓得拽了纠的袖子呢,怎知不是纠疼爱君上?”
齐侯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吴纠的鼻梁,满眼的宠溺,说:“孤果然看走眼了,二哥这野心不小啊,还对孤有企图了?”
吴纠说完咳嗽了一声,感觉自己像是耍流氓一样,也没有齐侯脸皮那么厚,脸上有些不自然。
齐侯立刻一脸撒娇的表情,恨不得在地上打滚儿,说:“孤不管,孤不管,二哥方才竟然嘲笑孤,孤甚是伤心,五十个大包子都不够了,二哥必须包六十个,二哥你想想看,你走一个月,孤一天只能吃两个,都不够一天三餐,怎么解孤对二哥的相思之苦?”
吴纠听着真的朝齐侯翻了一个白眼,难道吃着大包子就能解相思之苦了么?那牛郎织女也不用鹊桥相会了,每天吃三个大包子得了!
说到底齐侯就是个吃货,完完全全就是在骗包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