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节
棠巫给吴纠做完检/查,吴纠可算是能喝粥了,但是棠巫让人先端了药过来,说:“王上,先把药喝了再用膳,这个药有保护胃的功效。”
吴纠看着那药就皱眉,刚刚醒来,他肚子里空荡荡的,竟然让他喝这么大碗药。
齐侯见他皱眉,连忙轻声温柔的哄着说:“好二哥了,来咱们喝药。”
齐侯端着药,吴纠只好皱着眉,就着他的手就把药给喝了,味道真是酸爽,又苦又酸,还涩舌/头,喝到最后发现舌/头都麻了,真是不能忍。
而且喝了药之后,棠巫还不让他立刻喝粥,需要再等一会儿,等药起了保护作用才能喝粥。
齐侯看吴纠那可怜巴巴的小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二哥,要乖乖听医官的话,这样病才能好得快,是么?”
吴纠没有办法,这个时候,外面有寺人通报说,工正来了。
吴纠赶紧让齐侯扶着自己去外殿的席上坐下来,齐侯帮他整理了两下衣裳和头发,让吴纠看起来并不是那么虚弱,然后扶着他坐起来,将人一把打横抱起,直接抱着到了外殿,将他轻轻放在席子上。
吴纠坐好,让子清拿来简牍和小羊皮放在一边,说:“请工正进来罢。”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朝袍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他身材瘦高,年纪应该在三十五岁往上,整个人给人一种文弱气质,但不穷酸,十分之温柔随和,走进来之后连忙拱手对吴纠行礼,说:“屈重拜见我王,拜见齐公。”
吴纠点了点头,说:“屈大夫请起罢。”
屈重说话的气质也十分温柔,略微有些温吞的作风,不过做事却是个干脆利落的人。
屈重此人,十分有才华,他本不是工正,工正乃是楚国掌管建筑设计的首席官/员,有些类似于齐国的司空,也是一个重要的职位。
屈重在几年/前,尤其在斗家如日中天的时候,官居莫敖一职,也就是说,屈重之前的职位是斗祁今日的职位,当时的斗祁还是令尹,如此说来,先王熊赀为了打圌压窦家,将斗祁从令尹降职为莫敖,同时也将莫敖降职为工正。
屈重其实是受到斗家牵连的,楚王熊赀是想要平衡整个朝/廷,幸而屈重并没有什么不满,他这个性子便是如此,正好也在工正方面有自己的才华,因此就在这个位置上一做几年。
屈重年纪不小,三十五岁有余,按照辈分来说,屈重乃是屈氏宗家之人,和屈完这个旁支还不相似,若是排起来,屈完应当叫屈重一声叔父。
屈重大半夜的被人从家里叫出来,着急忙慌的进宫,还不知道赵嘉兵败的事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纠说:“寡人需要你连夜赶制一批工具出来。”
屈重说:“是什么工具,还请王上明示。”
吴纠这个时候就展开小羊皮,准备自己亲手画一个工具草图出来,吴纠想要的东西,显然工正部门是没有的。
吴纠展开小羊皮画草图,屈重就站在一般,恭敬的垂手等着,他身材纤细,带着一股文弱书生的感觉,脸孔却长得极为温柔,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错觉,屈重没有蓄胡子,整个人看起来还有些年轻的感觉,只不过逼近四十大关的屈重,笑起来和说话的时候嘴角会有笑纹,那些笑纹不会显老,反而给屈重一种成熟稳重,又莫名温柔关切的感觉。
屈重没有说话,就安静的等在一边儿,齐侯见吴纠专心的画着草图,然而他的手其实有点抖。
齐侯知道吴纠刚起来,粥吃了一半就来忙公/务,也是难为了他,齐侯连忙走进内殿,随即就把粥碗给端了出来。
吴纠闻到一股饭香味儿,一抬头,就看到齐侯端着粥碗出来了,按理来说,吴纠这在办公呢,不应该吃粥,可是肚子里咕咕作响,方才没闻到饭香味儿还能撑着,现在一闻到粥的味道,瞬间感觉要饿瘪了。
齐侯算着,估摸/着吴纠吃的药已经起作用了,便把粥拿出来,走过来坐在吴纠身边,吴纠坚持说:“寡人现在不吃。”
齐侯笑了笑,说:“二哥你忙,孤喂你就是了,不会耽误你的。”
吴纠虽然说不吃,但是其实已经饿瘪了,齐侯真的用小匕喂过来粥水,吴纠根本抵/抗不了诱圌惑,张/开嘴就将粥给含走了,吃了第一口,肚子里更是□□,接下来吴纠就一边画草图,一边被齐侯喂着吃粥。
屈重站在一边儿,虽然他是眼观鼻鼻观心,不该看的绝不对看一眼,毕竟屈重已经这个年纪了,见过的世面实在很多,其实他早就听说王上和齐侯的关系,只不过没有亲眼见识,如今一见,还是有些惊讶的。
毕竟楚王和齐侯,两个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而齐侯竟然亲力亲为的给楚王喂粥,还这般小心谨慎,屈重自然要惊讶。
不过屈重没说话,老实的站在一边,很快吴纠把一碗粥吃完了,也将图纸画好了,将小羊皮往前一推,示意屈重来看。
屈重赶忙走过来,恭敬的拿起小羊皮来,仔细的观看,果然是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吴纠画的十分奇怪,是个手柄很长很长的长杆,看起来像是竹蒿,不过长杆的顶端还有其他东西,连接着一个金属的钩子,有点类似于箭头上的倒勾,不过比倒勾的刺要尖锐,更弯曲一些。
屈重看着个图纸,虽然他没见过这个东西,但是并不是太困难,便说:“王上放心,这样工具可以做,不知王上想要赶制多少,何时需要?”
吴纠想了想,说:“至少赶制出两千支,倒勾要锋利,长柄要结实,而且不能怕水怕潮圌湿,寡人急用,工正以为最少多长时间能赶制出来。”
如今的生产力水平不高,这些东西都要手工赶制,而且吴纠说要结实,因此屈重还要做测评,不能给吴纠交出一个差品,因此屈重想了想,说:“半个月,不知王上觉得可否?”
吴纠笑了笑,说:“这些工具乃是给战事做的军资补给,战事如火,半个月恐怕早就来不及了。”
屈重想了想,又说:“那……十天,王上觉得可否?”
吴纠又一笑,这回抬起手来,将五指张/开圌平摊,笑着说:“五天。”
屈重吃了一惊,毕竟他保守估计是十五天,一咬牙变成了十天,结果吴纠一开口,竟然又缩短了一半,屈重心里合计了一番,终于还是咬牙拱手说:“是,屈重领命。”
吴纠笑着点了点头,说:“工正答应的事情,寡人就放心了,寡人也不说什么,工正这就去忙罢,模子做出来之后,给寡人先看一眼。”
“是。”
屈重连忙答应,拱手说:“屈重告退。”
屈重很快就大步走出了小寝宫,齐侯笑了笑,说:“二哥,你也太难为人了。”
吴纠说:“寡人不是故意难为他,而是濮族人难为寡人,有了这些工具,寡人要让濮族人知道,什么叫做老虎的尾巴摸不得。”
吴纠眯眼说着,眼里露/出一丝阴霾,就在这个时候,齐侯突然伸手过来,竟然在吴纠的臀圌瓣上一摸,吓了吴纠一跳,幸亏屈重已经走出去了,在旁边的就是子清和棠巫。
子清和棠巫看到齐侯非礼王上,已经见怪不怪,谁也没管,就别开头当做没看见。
吴纠当即脸上有点红,说:“你……”
齐侯则笑眯眯的说:“哦,没什么,孤只是突然想摸圌摸二哥的尾巴,不过没摸圌到尾巴,倒是觉得摸起来挺舒服的。”
吴纠脸色涨红,齐侯哈哈一笑,说:“好了,不与二哥闹了,咱们上榻去歇息罢,明日一早还有朝议,二哥快些休息。”
齐侯抱着吴纠又从外殿走进了内殿,将他放在榻上,吴纠其实很困,再加上刚才劳心劳力,又吃饱了饭,自然更是困,很快就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