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时安忍不住向那个温度凑过去,然后整个人进入了一个同样温度的怀抱。
  冷,但是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的难受。
  时安发出了舒服的喟叹,又往那个怀抱里拱了拱。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这么着急?
  是上次那个冷冽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时安从这声音中听出了一些温度。
  一双手抱住了他,微微用力,时安整个人悬空。
  他迷迷糊糊向上看,看到了一截雪白的脖颈,凸起的喉结,和白色的衬衣领。
  时安无意识的向上抓。
  整齐的白衬衣抓被皱了,白衬衣的主人微微低头,时安看清了他的全脸。
  男人的五官就像是经过黄金比例雕刻出来的一样完美,但他太苍白了,除了眉眼,整张脸都是雪色。
  这是巷子尽头撑着油纸伞的男人。
  对上时安的视线,男人轻轻偏了下头,时安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抬起,脸离男人的脸越来越近。
  紧接着,一个轻吻落了上来。
  脸颊被亲吻的感觉很熟悉,因为男人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昨天晚上欺负他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现在抱着他的人。
  那这样说的话,男人就不是人了。
  时安感觉到抱着他的男人一直在走,可是他分明记得自己住的房间没有那么大,从门口走到床上根本不需要那么久。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周围,这一看吓了他一大跳,他们竟然在一个山洞里!
  又走了几步,男人终于停了下来,祂把时安放到了床上。
  身下柔软的触感让时安的记忆回到了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他好像也是在这样的柔软中弄脏了难道就是在这张床上?!
  时安有些不安的往后缩了缩。
  男人转身,从石桌上拿了一套叠整齐的衣服过来。
  试试看,合不合身?
  时安看了一眼衣服,总觉得这身衣服不太对劲,就好像是中式的婚服!
  他下意识的摇头,又往后缩了缩。
  男人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所以时安也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化,只是在他摇头的下一秒,他先前那股消失了的痒又重新回来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更难受了,他不受控制的想要去蹭床单。
  男人把衣服放到一边,弯下腰,怜惜的抚上时安布满泪水的脸颊。
  我让你舒服,你一点都不顾我的感受。
  祂像是在指责,偏偏语气又那样平淡。
  时安太难受了,他躺倒在床上,身体无意识地扭动着。
  男人看了他一会儿,大概是不忍心,叹了口气,也上了床。
  再次进入冰冷的怀抱,难受的痒意又消失了,时安愣了几秒,回过神,抬眼看向男人。
  祂垂着眸子,静静地看着时安,为什么,不试衣服?
  刚才时安意识不清醒,没觉得他跟男人的姿势有什么,现在他清醒了,便觉得自己躺在男人怀里真的很尴尬。
  他扭了下身子,想退出去,却被男人制止。
  别动,男人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试衣服?
  时安知道自己的这点劲儿在灵异世界根本不够看的,挣扎了两下没成功,也就不再动了。
  他尽量拉开自己跟男人的距离,问:那个衣服,是婚服吗?
  嗯。
  男人说什么话都很简洁,能一个字表达含义的绝不说两个字。
  婚服,为什么要给我试?时安面露为难,很奇怪啊。
  你是我的新娘。男人看着他,认真的回答,你是我的新娘,所以你要试婚服,合身,就穿着,跟我拜堂。
  拜堂成亲,是福林村的传统,入乡随俗。
  男人的语气太过于平淡,把结婚说的像是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简单,时安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结婚?拜堂成亲?开什么玩笑?一个人一个鬼,怎么结婚?
  真要结了婚,这不是冥婚吗?
  时安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不要!我不要跟你结婚!我不是你的新娘!
  你是。男人的语气不容置喙。
  时安的抗拒似乎惹怒了男人,祂掀开时安的衣摆,把手伸了进去。
  察觉到祂要做什么,时安开始强烈的扭动,不要!
  肿了,男人说:娇气。
  似乎就只是检查,检查完,他就把手拿了出来。
  时安羞愤欲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欺负他,还嫌他娇气,好过分!
  时安,时安,你还好吗?把门开开,我给你带了午饭。
  宋格的声音忽然响起。
  奇怪,分明是在山洞里,却能将房间里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这回时安看到了,男人眼中很明显的闪过一丝不悦。
  祂抱着时安坐起来,冰冷的唇又啄了一下他的嘴角,交代:拿着我给你的伞出去,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信息。
  男人说完,时安只觉得一阵眩晕,眼前发黑。
  等眩晕感过去,时安发现他正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难耐的痒意也消失了。
  时安再次感受到了灵异世界的古怪。
  他的痒意是系统给的惩罚,刚才那只鬼靠近,系统的惩罚就不见了,甚至连系统都不见了。
  屋外宋格的敲门声又响起,时安摇了摇头,暂时先放下心里乱糟糟的想法。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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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古怪山村5
  门打开, 宋格扬了扬手里打包好的饭,跟时安打了声招呼。
  虽然你说不用给你带饭,但你昨天今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 我怕你饿坏了, 就擅自做主, 给你带了一点吃的。
  时安刚想认真的说谢谢, 想到刚才的惩罚, 脸上立马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哦,谢了。
  说完还声音不小的嘟囔了一句多管闲事。
  宋格瞬间兴奋了起来。
  他就喜欢时安这样把真实的情绪藏在坏脾气的外壳下的样子, 自己以为很凶, 气势凌人, 实际上就像小猫挠人一样,可爱的要死。
  时安等了一会儿, 见宋格还站在这儿, 有些不耐烦地问:你怎么还不走?
  宋格扬起一个微笑, 那些变态的心思被他很好的藏在了心里。
  我刚才看你好像不太舒服,怎么样, 好点了没有。
  你怎么这么多事儿啊?时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好着呢, 你不用管我,还有事吗?没事你就走吧, 我要吃饭了。
  好, 没事就好。宋格的语气有些隐晦的可惜在里头。
  明明刚才还在发.情,怎么现在就没事了呢?真是可惜, 他都准备好帮忙了。
  时安不再搭理他,直接把门关上。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很感谢这个暴躁没礼貌的人设了,不需要太多的周旋。
  时安吃完饭, 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没等睡着,宋格又来叫他集合了。
  上午从村长家问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下午他们需要去村子各处看看,更加详细的了解祭祀的相关事宜。
  时安正准备出门,忽然,桌子上的油纸伞掉落在了他的脚边。
  他惊得回头看,屋子里没人,就只是油纸伞掉了而已。
  时安想起来那个不知姓名的鬼说让他今天出门的时候把伞带上
  他犹豫了一下,弯下腰,把伞捡了起来。
  这把伞看起来很正常,温度也是油纸伞该有的温度,并不像时安以为的那样会很凉。
  带不带呢?
  【带上吧。】
  系统忽然出声,吓了时安一跳。
  他问:你为什么觉得我应该带上?
  【我为数不多的资料显示,油纸伞是重要线索。】
  时安带上了油纸伞。
  出门以后,宋格注意到他的伞,神情有一瞬间的微妙,今天没预报有雨,你怎么把伞带上了?
  时安看了一眼存在感不怎么强的太阳,硬找了个借口。
  我怕晒,遮太阳。
  这话正好被刚刚出门的黄正林听到了,黄正林非常夸张的冷笑了一声,一个男人,屁大点太阳还要打伞,比个娘们儿还不如。
  然而队里唯一的女孩子看到时安手里的伞,只想问:你带着一把油纸伞遮阳能遮住吗?油纸伞的遮阳效果不怎么好吧?
  这种被质疑被嘲讽的时候又体现出暴躁人设的好处了。
  时安翻了个白眼,你们家住在海边?管那么宽。我怕不怕晒打什么伞,跟你们有个屁的关系!
  时安这个态度,搞得大家脸上都不怎么好看,只有宋格异常兴奋,又开始幻想一些不能说给外人听的场景。
  所以当然也是宋格出来打圆场。
  一行五人气氛尴尬的离开了住处。
  时安拿着伞走在路上,成功成为了大家的焦点,所有路过他的村民都会用一种很惊恐的表情看着他,直直盯着,他都走过去了那些人还要回头,目光紧紧跟随着他。
  一开始还以为这些村民只是喜欢看他们,就像刚刚来到村子的第一晚,但渐渐的,时安也发现了不对劲。
  那些人只看他,准确来说,是看他手中的伞。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宋格还试探性的把伞拿到了自己手上,果然村民的目光就又落到了他身上。
  这个伞有问题。
  宋格正打算随便拉住一个人问一问,就见村长匆匆忙忙地赶来。
  看到油纸伞,村长大惊失色,这这你们哪来的伞?!
  伞是时安的,所以大家理所当然的等着时安回答。
  时安在脑海里问系统要不要说实话,回答他的不是系统,而是一个冷冽的声音。
  照实说,就说伞是忽然出现在你房间里的。
  时安被吓了一跳,对上村长的眼睛,他按照那个色.鬼要求的说:我也不知道,它自己出现在我房间里的,我还以为是房间里本来就有的,想着下午会有太阳,就拿来遮阳了。
  难道不是你们放在房间里的吗?
  他还不知道欺负他的鬼叫什么名字,那么坏,就用色.鬼代替好了。
  时安的一番话,让村长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近乎恐惧的看着这把伞。
  宋格把村长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估摸着这把伞跟他们的考核主题也就是邪祟有关,于是笑着上前,看村长的反应,这把伞应该有些故事,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讲给我们听?
  村长忍不住发抖,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他点点头,请你们来,也是为了这些事,当然是可以说的。这里不太方便,就请你们再跟我到家里来一趟吧。
  五人又跟着村长到了家里。
  大概是因为受了惊吓,村长并没有像上午一样周全,甚至连杯水都没给他们倒,便开始讲伞的背景。
  不过他们也不在意这些细节,他们也只想听故事而已。
  村长说,这把伞跟他们的祭祀对象有关。
  二十年前,村子里忽然来了一个外乡人,这个外乡人样貌出众,气质清冷,说是研究传统文化才来的这儿。
  这把油纸伞,就是那个外乡人带来的。
  外乡人来的时候,这边正是雨季,从他来时就在下雨,等了一个星期,雨才终于停了。
  雨是停了,可山路还是不好走,这个时候是不建议人上山的。
  但是这个外乡人似乎很着急,他说他急着出成果,急着发文章,所以不顾村里人的劝阻,上了山。
  果然,就出事了。
  外乡人进山的第三天,村里人察觉了不对劲,便出去找,最后在山下发现了他的尸体。
  村民们自发将外乡人下葬,并立了碑,可没想到,怪事发生了。
  那把油纸伞,明明跟着外乡人一起下了葬,可是却又出现在了村子里。
  不仅如此,村子里开始闹鬼,甚至还死了人。
  正巧那段时间有云游的大师路过,给他们村子算了算,说是因为外乡人带着未完成的心愿死在这儿,化作了厉鬼,心有怨念,所以才杀人。
  村民们不解,外乡人死于意外,为什么要害他们?
  大师说,只怪他们运气不好,被迁怒了。
  大师给村子施了法,让厉鬼无法再来伤害他们,可是到底人的本事有限,鬼的本事无穷,大师用尽毕生所学,依旧无法全然庇护福林村。
  厉鬼还是会在每年的四月十七出现。
  于是,就有了祭祀,福林村的人为了护住村里的活人,会把这一年里患了重病的人聚集到一起,等到厉鬼出现那天,将这些人献给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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