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节
若是平时,自然是可以为王珠解毒,这个毒其实也是并不如何的难解。
可是如今,王珠可是有孕在身的。
如今王珠是个双身子的人,而且头三个月,这孩子也是会特别的不稳。
既然是这样子,王珠很可能落胎。
想到了此处,对方歹毒无比的心思,更是让白萱不寒而栗!
“是,是奴婢的错,求皇后处死奴婢,责罚奴婢?”
说到了这儿,白萱已然是泪水盈盈。
王珠不觉说道:“起来吧!”
白萱起身,一脸愧疚之色。
王珠说道:“薛院令目光如炬,好生令人佩服。白萱,你有所疏忽,便是扣你半年俸禄。”
白萱面有惭色:“皇后太仁慈了,将我责罚得太轻了。”
她实在也是难掩心中的愧疚。
话语方落,就听到了薛院令冷冷说道:“不错,确实是太令人失望了。不过,让人失望的并不是这个宫婢,而是皇后娘娘你。早听闻皇后娘娘,手腕铁血,巾帼不让须眉。怎么手下犯错,行事居然是如此的宽容。如此轻轻的饶了过去,又怎么能有震慑之效?身边宫婢,并非太医院的人,却插手这医药之事,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奴婢只是恳求,将此女,降为二等宫婢,不可贴身侍候。”
很久没有人这么跟王珠说话了,这个薛院令却是难得一见的一个。
她不过是区区的臣子,却责备王珠出事不当,甚至一副要代替王珠处事的样儿。
这实在是令人目瞪口呆。
王珠微笑:“本宫如此处置,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
薛院令冷漠说道:“不过是舍不得所谓的自己人罢了,纵然是并没有什么才能,可是皇后相信的是她们,不是外人不是?”
薛院令意有所指。
菡萏顿时指责薛院令:“薛院令,你此言逾越了臣子本分了。如何处置,这是皇后娘娘自己的打算。她有了身孕,正是娇贵养着时候。可是你,可是你居然是说出了这样子的话,难道不怕气着皇后娘娘了?”
薛院令不觉轻盈的跪下了地上,缓缓说道:“是臣逾越本分。不过,这位宫娥这样子说话儿,难道不是瞧在了和白萱的私情上?为了所谓的私情,居然就是可以如此包庇?当真是,令人困惑不解啊。”
菡萏气得俏脸也是红扑扑的,可是她也是明白自己举止有些不当之处,也只得隐忍。
王珠缓缓开口:“本宫向来也是赏罚分明,如果白萱当真因为她的疏忽,造成我的不是,我自然绝不会轻饶。然而这汤,是御膳房所炖煮。那处有人专门看顾,却并未白萱所负责地方。纵然是有人在汤中混入了青苏叶,那也并非她的责任。而她的责任,是这些东西在我入口之前,为我检查一二,看看是否对我的身子有损。今日换成薛院令把关,自然也是安全的。不过,相信若是白萱,我也不会用到这碗鸡汤。”
白萱在一旁垂泪,稍稍有了些安慰。
不错,若让她检查,她虽然会忘记了相克的桂花糕,却也是绝不会让王珠喝下这青苏叶炖煮的鸡汤。
薛院令却也是不依不饶了:“可是陛下,这正是其中的弊端。白萱待在你的身边,名不正言不顺。她名分上是贴身侍候你的宫婢,还有女官的封号,可是她却既插手你的膳食,也是插手你用药。正因为这样子,她容易出疏漏,哪里也是管不好。”
正在此刻,宋乔却也是来了,他顿时也是跪在地上,向王珠求情:“皇后娘娘,还请你饶了白萱,这小丫头,一颗心里面只有你呀。”
旋即,宋乔也是冷漠的看着薛院令:“薛白霜,你若恨我,便是冲着我来,也是绝没有必要对白萱咄咄逼人的。她不过是个单单纯纯的小丫头,当初我并不喜爱你,故而决不能接受你的情意。”
这宋乔二十多岁,身姿挺拔,正是十分俊朗的人物。
他样儿也有一种冷冰冰的味道,可是瞧着白萱时候时候却也是会柔和起来。
如今宋乔的眸子之中,更是涌动了几许愤怒与怨憎之色,仿佛是极为厌恶薛院令。
众人也是流转了几许惊讶之情,就连白萱也是不觉瞪大了眼珠子。
她的眼睛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想起了自己从打听到的消息。
宋乔这个年纪了,还没有妻子,是因为曾经有一个喜欢他的女子,十分难缠,不依不饶。
如此一来,在场也有人不觉恍然大悟状。
白萱纵然是有错,可是有的人这样子的咄咄逼人,瞧来是心里有鬼,另外居心。
薛院令反而不屑一顾,冷漠说道:“有些人便是如此自负,以为自己魅力天下无双,别人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因为你产生。”
宋乔痛心疾首:“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萱儿纵然是有错,可是何至于此呢?更何况,她的错,是否你陷害的,这也是说不清。”
第494章 保胎(4)
薛院令冷笑:“这是太医院的下属,在皇后面前,污蔑我这个做上司的清白吗?倘若是假,我对中辰律不熟,此人又该当何罪?”
宋乔厌恶无比的说道:“你栽赃我喜爱的女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事到如今,又故技重施。”
薛院令清清脆脆的说道:“小女子忽而成为中辰的太医院令,有些人以为秦院令病了,便是大权在握,自然是对我嫉妒不已。”
宋乔怒道:“事到如今,你因为心中憎恨,还要将脏水泼在了我的身上,简直是可恶至极!”
正在此刻,王珠手指轻轻敲打几面,让两人顿时一静。
王珠淡淡说道:“成何体统。”
她捧起了一盏消食茶,慢慢的吃了一口,方才说道:“从前我是摄政王妃,身在王府,自然是没那么多规矩。白萱在一边照顾我,这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我对她,自然也还算是信得过。如今到了宫中,薛院令所言也是有几分道理。白萱在我身边,是什么职位,该管理哪些事情,该对哪些事情负责,又如何与太医院做交接,自然也是要规定得明明白白。到时候,也是不会乱了套。若是出了岔子,更要规定是不是她的错。”
说到了这儿,王珠不轻不重的将茶盏放在桌上:“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她没有再多问别的,宋乔和薛院令之间的风花雪月事情,她不会当众纠缠。
薛院令看年纪,比宋乔大几岁。
她为什么会喜欢宋乔呢?
王珠也是微微有些好奇。
而白萱,更是盯着宋乔,一脸讶然之色。
众人无话。
花园之中,宋乔搂着白萱,细细低语。
“她是我师父的小师妹,辈分很好,师祖又是她亲爹。从小就蛮横,要什么就得什么,谁也是不能忤逆她的意。后来却喜欢上我,可我又怎么会瞧得上她那个性儿,而且还大不几岁。她总是痴缠,并且若我身边有别的女子,她有的是法子逼走。阿萱,你不会因为怕了她,以后就不理睬我了吧。”
白萱顿时摇摇头:“宋大哥,我一生一世,都是不会离开你的。你放心,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宋乔微微一怔,瞧着面前明润的脸颊,看着眼前一双眸子满满的依赖、信任之意。他的内心深处,忽而不觉微微一动。
王珠对她身边的宫婢还是不错的,纵然是在这后宫之中,也是让白萱保持了一份难得的纯真。
他垂下了头,言语里面充满了感情:“可是瞧你这样子受苦,我也是极为不忍。我心尖,是何等担心你,让你受尽了委屈。好在,皇后娘娘跟你的情分重,不忍责备你。如此一来,倒也是能和她斗一斗。今日她让你受尽了委屈,刻意欺辱,又如何能容。若咱们不斗倒她,她一定想法设法让你离开你的皇后娘娘。你扪心自问,可是舍得?这要紧时候,你可放心?我瞧她来,也是居心不良。”
白萱却是摇摇头:“就事论事,此事确实也有一些我周到的地方。我想,与其怪人家居心不良,不若将自己的事情做得更好。倘若以后,她当真有什无理地方,我也不会让她给当真欺辱了。况且,皇后娘娘跟前,也没谁敢随意欺辱人呢。而且今日,我见她医术精湛,观察入微,确实胜我一筹。放在皇后娘娘跟前,我也是更加放心。”
而宋乔却流露出了焦躁的样子,不觉来回走了几步,喃喃道:“你不知晓,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她不择手段,有些事儿,我也是难以启齿。”
说到了这儿,宋乔蓦然伸手,扣住了白萱的肩头,却也是不觉刻意压低了嗓音:“阿萱,我只觉得师父这个病十分突然,定然是被人做了手脚了。你想想,这件事情,究竟又是谁得益呢。我不觉怀疑,此事就是那个狠毒的女人动的手脚。”
白萱不觉一怔,她瞧着宋乔,只盼望从宋乔脸上瞧出一丝一缕开玩笑的意思,可是对方的神色却也是说不出的认真。
这让白萱顿时不觉打了个寒颤,
一阵子风吹来,她忽而觉得背后浸透出一缕丝丝的寒意。
这日入夜,几个宫婢侍候王珠入寝。
她们因为白天的事儿,未免是觉得有些委屈。可王珠留意到,她们并没有替白萱求情,又或者在自己跟前说薛院令的不是。
这也是让王珠满意。
不错,宋乔和薛院令各执一词,孰是孰非,难以界定。
一个人自然也是有所好恶,但王珠并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学会利用关系的远近来处置内心的好恶。
好在待在她身边的姑娘,还是懂事的。
只是,伴随秦院令的死,很多事情似乎也是变得不对劲了。
王珠梳洗之后,换上了一身雪绸做了睡衣。
端木紫麟到来,轻轻挥手,让那些下人离去,和王珠说说体己的话儿。
王珠也是不觉笑了笑,面颊也是显得愈发的娇艳可人。
虽然不能同床,可每晚端木紫麟都会来王珠这儿。
至少,也是要跟王珠说说话。
如今王珠虽然有孕,却也是没人胆敢在端木紫麟面前说纳妃之事。
被端木紫麟打脸那么多次,这些人也是自然就明白,端木紫麟心里面只有皇后娘娘。
人家宁可跟有身孕的皇后说说话儿,却也是瞧也不瞧别的女人一眼。
而这样子的恩宠,全天下谁又比得上呢。
王珠的唇角,却也是溢出了笑容,在灯光的照耀之下,更是宛如花儿一般的娇艳了。
待过了头三个月,王珠这个胎稳当了,她便是邀约明都贵女们齐聚宫中赏花。
王珠才来京城的时候,这样子的宴会是李如拂主持的。到了后来,便是换成了李皇后。
而如今,却又变成了王珠了。
原本端木紫麟登基之初,她便是应该举行这样子的宴会,这虽然是无聊无趣,却也是在彰显自己的身份。
只不过那个时候,王珠这胎还没有怀稳当,自然也是不能胡乱动静。
待这腹中胎儿已然是稳当了,王珠才开始举行这样子的宫宴。
卿卿如今已经是会走路了,平时那两条小萝卜腿儿一撒,便是会到处走。
王珠平时也是顺着她,由着她,这小孩子有元气是一件好事。
虽然女孩子,似乎应该讲究什么娴熟贞德,可是王珠却觉得,孩子释放天性才好些。
再者卿卿是自己的女儿,又有端木紫麟宠着,许多时候,也是肆意一些。
今日卿卿也是穿戴得很漂亮,雪白色的衣衫之上,有着一些淡粉色的刺绣。
而胸口却也是缠着一串五彩璎珞,甚至连那鞋面上,也绣了两颗圆润的珍珠。
这样子一打扮,卿卿更好似天上的小玉女,越发显得粉琢玉雕,唇红齿白。
王珠瞧着,也是喜爱。
平时她故意对卿卿板着脸蛋,免得也是将这小魔头宠上头。此刻王珠却也是情不自禁的,在女儿的脸颊之上连连的亲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