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那双大手还顺手抚在她的翘圆处,柔声问道:“还疼么?伤好了么?”
这一个动作,和这样温柔的声音,瞬间让花蛮儿心跳加速,如同被电流击过一般。
“那个,沈太医的药很神奇,倒是好得差不多了。不过,也,也还没完全痊愈,坐下应该是没问题的。陛下,以后如果蛮儿犯错,能不能只打手心就好,不要打那儿,连坐都不能坐,多不方便,是不是?”
她顺势再抛上一个暧|昧的眼神。
果然,瞬间征服了厉慕寒这个血气贲张的男人。
“好,朕答应你。”他沙哑而低沉地说道,略一俯头,就吻住那张微微嘟起的嘴,极尽挑|逗辗转。
花蛮儿被这个吻还有那手摩娑的位置给搅得心魂俱散。
然而,到底还是记得等下的任务的。所以,她极尽全力推开了厉慕寒。
微微娇喘着,她幽怨怼道:“可惜伤还没好,臣妾不能侍侯陛下了,还是请陛下去找贵妃娘娘吧。”
“不!朕偏要你!”正在兴头上的厉慕寒岂肯放过花蛮儿。
然而,花蛮儿还是果决地拿掉他的手,注视着他的冰眸道:“这样陛下岂能尽兴?这帐且记下,改日再侍侯陛下可好?”
厉慕寒垂下冰眸,费力掩去眸里燃着的赤焰:“都怪朕不好。蛮儿,以后你犯了错,朕只打你手心。”
花蛮儿愣住,她不过作作戏,没想到竟有这般神奇的效果,脑子里不禁响起沈含笑说过的话。看来“以柔克刚”才是真理啊。
她莞尔:“臣妾记住陛下的话了。咱们拉勾,以后不许反悔。”
花蛮儿勾起他的小指。厉慕寒虽觉得是儿戏,但也随她去,唇角微微上扬着。
花蛮儿道:“说起贵妃娘娘,臣妾也想与她和好。天下初定,后宫安宁,才能让陛下专心政事。故而臣妾想摆下酒席,邀贵妃同饮,缓和我们之间的姐妹关系,陛下意下如何?”
厉慕寒喜道:“皇后果然想通了,若皇后能早这么想,这一顿板子和这一百遍经文可就不用罚了。后宫之事,你是皇后,你作主,朕同意就是。”
“谢陛下!”花蛮儿欣喜地施礼。
随后,花蛮儿就令人摆下酒席,派人去请施以柔过来。
厉慕寒从未见过花蛮儿这般笑意盈人,这么温柔体贴,心情顿时开朗,也多加叮咛了一句。
有了皇上和皇后的传召,施以柔岂能不来?
她过来陪饮,席间见厉慕寒与花蛮儿难得的和谐画面,心里不禁浓醋滚滚。
席间,花蛮儿不停地劝酒,并且亲自为施以柔倒酒。
而那毒已在不知不觉中下到了酒里。
施以柔饮酒回去之后并没有马上发作。直到两天之后的夜里,她突然腹疼难忍。
厉慕寒紧急召沈含笑来医治,没有想到沈含笑居然也束手无策。当然,这是花蛮儿暗地里打了招呼的结果。
施以柔面色紫黑,厉慕寒震惊不己,连忙宣施洪昌进宫探望。
施洪昌进宫之后,夏子恺与花裘里应外合,解了机关,终于找到了施以柔写给施洪昌的信。
信里,明确是施以柔告的密。
花裘的肺都快气炸了。这对恶毒的父女,的确才是害死三万将士的凶手。
花蛮儿得到消息,知道是证据已得,这才不紧不慢地出手,解了施以柔的毒。
施以柔也不傻,好转之后,恨恨地盯着花蛮儿:“是你,是你,皇后娘娘,你心好歹毒,是你给我下的毒。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又如何?”花蛮儿反讥,“再歹毒也歹毒不过你!不过,论歹毒输你,论手段,本宫却比你高明,不屑于耍罢了。本宫警告你,不要一天到晚光想着害人。本宫并不是个软柿子,逼急了,出手一定比你更狠。
翌日,花蛮儿拿到证据后,就让花裘跟着,同时现身于金銮殿,到天子面前告御状……
璃璃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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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权衡之术
金銮殿上,厉慕寒身着龙袍,高高在上。
他冰眸如寒星,凝视着领头从大殿外袅袅娜娜走进大殿内的花蛮儿。
只见她梳着朝月髻,头顶斜插着一支金镶宝石朝阳五凤挂珠步摇,随着步子摇曳生姿,身上一袭蜜合色的逶迤如意云烟裙,外罩一件红梅蝉翼纱,脚底一双凤纹珍珠绣鞋。玉步款款,高贵大气,宛若天上嫦娥落九天。
看她那走路时的轻灵劲儿,伤一定是好了的。这几天夜里,为防弄伤,她都不让厉慕寒待在霜云殿,请他回到上阳宫去住。
因为彼此关系稍有缓合,厉慕寒倒是欣然接受。
现在见她这模样,他那颗安寂的心又不免躁动起来。
花蛮儿抬着高贵的头颅,手里端着一叠书信,身后跟着花裘,于大殿中施然跪下:“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妃来此何事?”厉慕寒居高临下问道。
花蛮儿将手里的书信举过头顶:“启禀陛下,当初臣妾于栖霞山暗藏奇兵数万,本是两面夹攻之计。不料却有内鬼泄密,欲置臣妾与数万将士以死地。臣妾虽侥幸逃过一劫,但三万将士血染栖霞,这笔帐臣妾一定要算。如今,这个内鬼已经找到。此乃当年她与丞相施洪昌的书信往来,呈请陛下治二人之罪,以慰亡灵!”
清灵的声音掷地有声,正义凜然。
厉慕寒闻言,立刻吩咐:“呈上来。”
施洪昌脸色大变。
何公公把书信呈上去,厉慕寒阅览之后,脸色大变,用力一拍龙椅扶手道:“可恶!施洪昌,你好大的胆子,给朕跪下。”
施洪昌慌忙出列下跪:“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哼,息怒,施洪昌,你想灭的并非那三万将士,而是当时在栖霞山的八万将士,难道不是么?来人,传召贵妃上殿!”
何公公高嚷一句:“传贵妃上殿——”
不到片刻,施以柔惊慌失措赶到。厉慕寒厉喝:“跪下!”
施以柔腿一软,立刻跪下了,她一见父亲跪在那儿,心里就直觉不妙。
“拿去看看,你做的好事!”厉慕寒将那叠书信用力掷在施以柔身上。
施以柔惊呼了一声,水眸立刻泛起泪花,惊惧无限地望向厉慕寒,可怜兮兮说道:“不知陛下为何发怒,臣妾做错了什么么?”
“你看看书信再说。”厉慕寒冷漠着俊脸,低喝。
难怪施以柔惊惶无措,他从来不曾对她这么疾言厉色过?看来这事非同小可。
施以柔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把信捡起来,阅过之后,捏纸的小手不由自主颤抖个不停。
“陛下,陛下——”施以柔无力地软瘫在地面,嘤嘤哭泣。
“你还有什么话说?”厉慕寒冰眸中泛起一丝丝血红,痛心疾首,“施以柔,朕待你真心实意。六年来念念不忘。没有想到把你盼回来,你却这么害朕。你明知朕所受到的伤害,你明知道厉栩庆有多么可恶,你明知道那场战事对朕有多么重要,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施以柔,你口口声声爱朕,实际上你却是在害朕!”
厉慕寒越叱心越痛!
“对不起,陛下,对不起,”施以柔哭得梨花带雨,“臣妾也是迫不得己。臣妾想过,如果因为这样陛下失去性命,臣妾一定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施洪昌赶紧高喊:“陛下,这一切都是微臣的过错,和柔儿没有关系。是微臣和世钰逼迫她的。她不能害了父兄,只能依此行事。况且,她一直跟随你身边,做好了同你一起牺牲的准备,就像厉栩庆以贵妃之位许之,她也不动心。她对陛下是真爱啊!”
施洪昌也老泪纵横,涕泪泗流。
“是的,陛下,”施以柔跪着往前爬了几步,哭道,“臣妾不懂战争的可怕。爹爹只叫臣妾传递消息。臣妾并不知道会死那么多人啊。如果臣妾知道会死那么多人,打死我也不敢这么做啊!”
“哼,施以柔,你真有无知到这种地步么?你不知道战争会死人?”花蛮儿冷笑着,毫不留情地戳穿,“你又不是三岁孩童,又经历过那么多事,你会不知道?”
“臣妾真的不知道啊,皇后娘娘,”施以柔死咬着不松口,“臣妾不比皇后娘娘巾帼英雄,喋血沙场,陛下是知道的,臣妾真是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人,臣妾怎么想到那么多呢?”
花蛮儿怒叱:“这也算是理由么?不也行踩蚂蚁不等于不敢害人。三万将士因你而死是事实,你推脱不掉责任!”
“是,臣妾推脱不掉。陛下,陛下——”施以柔苍白着脸色,爬到阶下,对着厉慕寒猛磕头,“请陛下怨罪!请陛下怨罪!臣妾有罪!臣妾的确犯了无心之过!清明将至,臣妾愿意为三万将士在栖霞山立陵园,并且在坟前谢罪,一死了之!”
“咚咚咚”的磕头声特别响亮,但不如额头下流出的血来得更加触目惊心。
施洪昌赶紧上去求情:“陛下,陛下,都是微臣的错。柔儿那是为了尽孝啊,微臣拿性命威胁她,她有什么办法呢?所以,如果陛下要问罪,就问罪微臣吧。不过陛下明鉴,微臣是大昭人,当时是厉栩庆的肱股之臣,自然要为他卖命。如同现在微臣是陛下的臣下,也要为陛下卖命一样。当时立场不同,自然要这么做?这并没有什么通敌之罪啊?难道陛下在战场上招降了敌降,过后,又要追究他杀伐之罪么?”
“这……”厉慕寒略微沉吟。
“陛下,陛下,恳求陛下饶过柔儿,这么磕下去会出人命的啊!”施洪昌喊得撕心裂肺。
施以柔又把头磕得那么猛。
老实说,就连花蛮儿看着都有点心惊胆颤了。
厉慕寒看到额头底下那么一大滩血流出来,并且施以柔已经支撑不住快要晕过去时,再也无法淡定,立刻离座冲下来,扶起施以柔把她抱在怀里:“别磕了,别磕了,朕还没治你的罪呢,你就先把自己磕死了。”
施以柔微扬唇|瓣,凄美而苍白:“正是要把自己先磕死才好,这样陛下就不用为难了。皇后娘娘要问罪也没错。臣妾认……认罪,请陛下重重处罚,重重处罚……”
“柔儿……”厉慕寒心如刀绞。
“陛下,柔儿……生来就是错,就因为爱上了陛下,所以要失去清白,要与父兄对,对立,要左右为难!柔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不如死去……陛下,臣妾认罪,陛下就以柔儿的命去祭奠三千将士吧。”
施以柔万念俱灰,幽怨自责的样子令厉慕寒心疼万千。回想起来,她所遭受的罪都是因为他,若不是她与厉慕寒有这层关系,无论厉栩庆还是施洪昌,都不会盯住她的。
“陛下,别听这丫头的,都是微臣的错,她是迫不得己,要拿命的话就把微臣的命拿去吧。只是以后在军队和朝廷里,那些旧朝遗臣遗将都要人人自危了。保不管今后什么帐会算在他们头上。就让老夫来做他们的前车之鉴吧!”
施洪昌这话说得铿锵有力,震彻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