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节
男人闻言,眉目紧蹙。
交代了两句便收了电话。
这日晚间,沈清留宿沁园,沈风临闻声寻来,父女二人在寂寥的园子里交谈了谢谢时刻,直至深夜才离去。
只有她一人的沁园好似又回到了初婚那段时日,夜间,陆景行电话过来,小家伙的咿咿呀呀声如此鲜明。
以往,她说她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如今,那个洒脱不羁的沈清终究是不复存在了。
窗外月色高悬,颇有一副明月枝头高挂的良辰美景之像。
这通电话,格外冗长,长到沈清昏昏欲睡依旧还在继续。
那侧,带着孩子睡觉的陆景行听闻沈清没了声响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不由得心头一暖,无限温情。
次日,沈清前往高亦安住宅,空无一人。随后,翻身去公司,''尚未走进,便觉气压异常低沉,低沉到近乎可怕。
特助离去,所有工作都未曾交接,一时间秘书办众人如癫狂了般开始疯狂工作,一整日进进出出高亦安办公室几十次,而后者,脸色一如既往深沉。
从高亦安办公室出来的秘书猛抬头见沈清站在门口,吓了一跳。
唤了句沈董而后便秘书办而去。
神色匆匆,及其繁忙。
她推门而入,后者抬头撩了它一眼,继而低头继续办公。
神色淡淡,无情无欲。
甚至也未曾开口言语何。
“我很抱歉,”良久之后,沈清沉声开口,话语失稳。
“不关你的事,”这是高亦安的原话,他也确实如此想,这件事情与沈清无关,他三十多岁的人了,不可能分不清敌我是非。
“如果不是我……”
啪嗒一声响起,高亦安猛然站起身怒目圆睁看着沈清话语激昂,“我说了,跟你没关系,你是有特殊癖好喜欢将所有事情都归错到你身上去还是如何?妄想来为自己添加罪恶拯救他人。”
话语落地,整个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似是连空气都不能流通了。
沈清望着满目怒火的高亦安,高亦安怒目圆瞪望着她。
空气中那种僵硬的气氛再度攀升。
“滚出去,”高亦安开口,而后伸手拉下椅子坐下去,见沈清不为所动再度开口,“滚回首都去,不要在我跟前瞎晃悠,苦着一张脸晦气的很。”
十九岁初入盛世集团起,被高亦安没少摧残,这等粗俗的话语听了不下数万遍。
但那都是多年之前的事情,时隔多年在听如此粗俗的话语,她竟有种熟悉感。
真是贱。
沈清静静凝视坐在书桌前的男人许久,而后脚尖微动。
“我在首都等你。”
话语落地,她转身离去,明明步伐一如往常般冷硬快速。
可这一切在高亦安眼里看来,就好似慢动作般,那么撩人心悬,那么、凄凉。
盛世集团,走了沈清,走了郭岩。
虽身旁有许多跟随他许久之人,但终究,不如这二人来的真切。
恍惚间,高亦安有种孤家寡人的感觉,即便他作用亿万身家,与沈风临并立江城一二,即便他是钻石王老五,深受各界女子青睐。
可此时的他、除了孤寂,再无其他。
人这一生,若无知己好友,纵使身家万贯,无人与你分享喜悦,终究不过是一无所有。
走到高亦安这个段位,要的、不仅仅是财富上的富足了。
直至沈清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男人低垂首,目光落在桌面上,而后一地清泪,在眼前文件上炸开了花。
这日、沈清离开总统府,带走了大白于毛毛。
直接带回了总统府。
下午时分,陆景行从总统府归来时,便见沈清坐在客厅里抱着小家伙玩耍,许是几日未见,
小家伙笑的格外开怀。
“事情都处理好了?”陆景行问,眸光里掩不住喜悦之情。
“忙完了、”沈清笑答。
伸手抱起小家伙在屋子里浅浅走动着,陆景行跟在自家妻子身后,负手而立笑看这母子二人。
一室温存,此为家庭。
苏幕从后院进来见此,笑着转身,顺手招走了候在一侧的月嫂与佣人。
屋内、沈清伸手将小家伙的玩具拿给他,温温话语响起;“此番回江城,我将毛毛跟大白带回来了。”
男人闻言,无过多表情,负手而立站在不远处,笑答;“依你。”
沈清回眸望了眼浅笑悠然的男人。
“以前不是不让?”
“那是以前,”陆先生回,“以前是你怀孕。”
沈清闻言,轻扯唇角,望着小家伙笑的悠然。
总统府此后多了两只宠物,一只蝴蝶犬,一只白色萨摩耶,还有一只金吉拉的白毛。
养宠物的地方,自然都在一起,分开?太麻烦了,沈清是如此想的。
夜间,小家伙睡了,陆景行尚在书房,沈清身披睡袍下楼,朝后院养动物屋子而去。
屋子里、猫猫狗狗相处在一起较为和谐,没闹出什么大动静,沈清静站片刻,转身离开。
上楼时,陆景行从好从书房忙完出来,见自家爱人从楼下上来问了嘴,沈清淡淡道;“下去喝杯水。”
明显是借口,但陆景行并未拆穿。
相隔数日,夫妻二人一番耳鬓厮磨是必然。
可这夜、沈清并不走心,让陆景行不时蹙眉警告,后者回神不过是一秒之间。
陆先生这夜、异常烦躁,但不能现出不满。
“陆景行,”沈清的一声轻唤,让男人顿住了动作,撑着身子望着她。
只听其在暗夜中开腔道;“弄死莫家难吗?”
安静的卧室里弥漫着夫妻欢好的旖旎,本是该行鱼水之欢的时刻,沈清却将贸贸然问出如此一句话,将陆景行所剩的行至打的烟消云散。
“不难。”
男人深邃的眸子望着在暗夜中望着自家妻子,似是要竭尽全力将她窥探,凝视她的眸光似是要在她身上戳出个洞来。
“但莫家不足以让你出手,”他在度开口。
“若我执意呢?”
“苍鹰不会再蚂蚁面前骄傲,高山又何必俯视低谷,”沈清的段位摆在这里,莫家人不敢对她轻举妄动。
陆景行的一番话语,沈清笑了,只是这笑,在暗夜中显得如此冷沉与寡凉。
“但我身旁之人,并非各个都是苍鹰,陆景行,你有你要护着的人,”沈清说着,伸手抚摸上男人俊逸的面庞,话语沉沉;“我也有我要护着的人。”
二人四目相对,即便此时依旧紧密相连,但这股子僵硬的气氛不自然的便生了起来。
陆景行意识到自己话语有不对之处时,沈清已经将话语甩了过来,此时、他徒徒望着自家爱人,找不出半分话语来为自己刚刚所言之语做辩解。
不想让沈清与莫家有过多交集只因彭宇并非善茬,一个莫夫人算什么?
踩死它跟踩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只是彭宇这个副总统摆在这里,国人看在眼里,对付她并不大容易。
此时、政界刚刚维稳,短期内,在他上任之前不能有大动作,只因许久之前剧本已经定下来,不能在生出变端。
可若是沈清执意要弄死莫家,这一切都得推翻重来。
商联政,政连商,一动俱动。
此时本不该发动任何一方的战争,可此时,沈清若是动了莫家,就无疑是带动了政场的漩涡,等着他们的,是商场与政场之间的刀刃相见。
首都的一切,都不简单。
都不简单啊!
“我知道,”男人俯身抵着自家爱人额头,话语沉沉;“阿幽、你想做便做,我都支持你。”
沉重,冷稳的话语听起来如此简单,可唯独只有他自己知晓,这一路下来,他与沈清二人只怕是谁都顾不上谁。
都会在这场战役中杀红了眼。
不分胜负决不罢休。
这又是一条血流成河的道路。
“我将刘飞给你,在拨两个圆滑之人给你,安全为重。”
暗夜中,某人面庞一滴清泪顺滑而下,心底像是堵塞了一团棉花似的难受,陆景行贴着她的面庞躺在身侧,只听沈清哽咽道;“我知晓你此时有难处,但我咽不下这口气,冲我来都无关系,但伤我身旁之人,绝不姑息。”
“我会让她给郭岩陪葬,不死不休。”
她咬牙切齿的话语足以彰显她心里此时的憎恨,而这些,陆景行知晓。
自打那晚她整夜梦魇喊着郭岩名字时,陆景行便已做好了沈清会血洗莫家的准备。
郭岩的死,注定会成为她的伤痛。
即便不是她亲手所为,但终究还是间接性造成的。
不报仇雪恨,只怕她这辈子都会压着心底的一根刺。
每每想起之时痛上一痛。
“傻、不为难,你去吧!弄死莫家人给郭岩报仇雪恨,宝宝有我跟母亲,你放心大胆的往前走,不用顾忌太多,累了回来歇歇,我跟儿子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