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这时,身后稳健有力的脚步声渐渐走近,郁安夏转回身,看到陆翊臣抱着胸进来。
  陆翊臣瞧见她手里那两块什么都遮不住的薄布,脸色如常地走过来:“不喜欢?”
  郁安夏似笑非笑:“陆先生,这话好像应该是我问你吧?你很喜欢?”
  在“很”字上咬得用力。
  陆翊臣从她手里拿过黑色蕾丝内裤,煞有介事地仔细端详几秒:“还不错吧,明爵送的都是高端货。”
  果然,再正经的男人私底下都有难以言说的恶趣味。
  郁安夏想说些什么,却看到陆翊臣慢条斯理地走到行李箱旁开始整理衣服,从另一个黑色服装袋里拿出来的兔女郎制服让她目瞪口呆。昨天晚上,陆翊臣说该带的他都收拾了,她就没再检查,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多门道。
  郁安夏不可思议:“这也是易明爵送的?”
  “不是,是我问了他在哪买的情趣内衣,然后自己打电话过去订的。”陆翊臣将兔女郎挂进了柜子里,动作之优雅,就像在处理平时穿出门的衬衫西装,“随时保持学习的能力,学会尝试新鲜的东西。”
  郁安夏:“……”沉默了两秒,出来的声音有些咬牙,“那你没尝试着问一下情趣店里有没有卖给男人助兴的药?”
  话音刚落,陆翊臣转身,长臂伸过来,郁安夏后腰处被一股重重的力带着扑到他怀里。双手抵着他结实的胸膛,郁安夏感觉自己臀部被男人用力掐了下。
  “觉得你老公在床上不行?”湿热的气息喷在郁安夏的脸上,陆翊臣的鼻尖贴着她的,声音像是戏谑,又像是在威胁,郁安夏相信,只要她敢点头,绝对会被他就地正法。
  “嗯,行不行?”陆翊臣右手拇指和食指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上扬的尾调像是一剂最好的春、药,郁安夏觉得双腿有点发软,盯着他如炬的目光,轻轻点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行还是不行?要不,现在试试?”他刻意放缓语调,在她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最后一个字出口,牙齿咬住她的耳垂,齿尖轻轻碾磨。
  “大嫂——”房门没关,没等郁安夏开口,陆娇依突然没头没脑地闯了进来,看到陆翊臣和郁安夏抱在一块亲热,她在原地愣了两秒,旋即脸色涨红,怕陆翊臣骂她,连忙就要转身出去。
  “等下。”郁安夏推开陆翊臣,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紧接着问陆娇依,“你有什么事吗?”
  陆娇依的目光有些局促地转向陆翊臣。
  陆翊臣道:“你们聊,我下去做点宵夜。”
  看到陆翊臣的身影走远,陆娇依这才轻拍了下胸口:“你们俩感情可真好,门都不关就亲热,也不怕被人撞上。”
  郁安夏道:“这叫秀恩爱,被撞上了人家也只有羡慕的份。”
  陆娇依:“……”
  却觉得这样有点炫耀的郁安夏格外可爱,她以前肯定是眼睛被易宛琪那团臭狗屎给糊住了。
  郁安夏倒了两杯温水,递一杯给她:“有什么事吗?”
  陆娇依点头,和她一块在沙发上坐下:“我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来着,易宛琪生母这次估计也是来参加珠宝交流会的,我听易宛琪说过,她在t公司时尚部工作。我见过她两次,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比易宛琪厉害多了。到时候你最好让我大哥跟你一起去参加交流会,免得被她欺负。”
  珠宝交流会,实质上就是高端酒会,陆翊臣虽然不属于时尚界人士,但他若出席,温斯顿肯定欢迎之至。
  郁安夏笑道:“我有你想的那么弱?你哥这次也不是陪我过来玩的,他有自己的事情,应该也抽不出时间。”
  陆娇依扁嘴:“我可是好心提醒,易宛琪刚流产,她心里说不定多记恨你呢。”陆娇依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点矫枉过正了,看到和易宛琪有关的人就觉得她们不怀好心。
  郁安夏笑着谢过她的好意,这时,刚刚领她们上来的佣人敲门,说是先生喊她们下去吃夜宵。
  夜宵陆翊臣做得很清淡,三碗清汤面,最上面铺了一层番茄炒蛋。
  陆娇依沾了郁安夏的光,第一次吃到陆翊臣亲手做的食物,看到饭桌对面陆翊臣亲昵地用大拇指将郁安夏嘴边沾到的葱花擦掉,心里再没有了以前那种泛酸的感觉,只觉得跟在后面幸福。
  长岛区的夜景很美,洗过澡后,郁安夏拿了杯红酒,倚着二楼阳台铁栏,凭栏眺望瑰丽夜景。
  陆翊臣走过来,从后面揽过她的肩背:“在看什么?”
  “看富人区的夜景,我在纽约住了好几年,还是第一次来这边。”长岛区住的大多都是纽约当地望族,非富即贵,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富贵,“觉得我老公很厉害,好像到了哪都无所不能。”
  陆翊臣兴味盎然地看着她问:“有多厉害?”
  声线低沉性感,仿佛此“厉害”非彼“厉害”,郁安夏不期然就想起刚刚他们讨论未果的“行不行”这个问题。
  看他手里也拿了红酒杯,郁安夏凑过去碰了下,仰头抿了小口红酒。
  夜色下,她的脸庞白皙胜雪,颤动的纤长睫羽格外动人。
  下一刻,陆翊臣大掌按上他的后颈,低头吻住她的唇,在郁安夏睁大的眸子里,他用湿热的舌尖抵开她的齿关,尚未散去的酒液在两人口腔里散开,郁安夏闻到了包裹在她周围的强烈男性气息。
  郁安夏记着次日还要带陆娇依去见那位整容医生,只是昨晚的长夜漫漫,精力消耗过度,她睁眼时,强烈的阳光已经透过厚重的窗帘透了些许进来,不用拉开也知道,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陆翊臣今天有事,不能陪她们一起去,昨晚他说安排了司机,到时候开车送她们过去。
  郁安夏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鼻尖窜入一股清新的花香,转头就看到床边柜上摆着一束清丽百合,脆白的花瓣上,还留了新鲜露珠。心口涌进一股蜜意,胳膊肘支在床上抬起上半身凑过去闻了闻,心情一片大好。
  等她梳洗好换了衣服下楼,陆娇依已经坐在餐桌上,当地请来的厨师,大约是从陆翊臣那里得知她不爱吐司,特意做了意大利面。
  “吃完早餐我们就出门,诊所离长岛区有点远,路上估计要点时间。”
  陆娇依安静地点头,今天,她没有披散着头发,不过出门时仍旧戴了帽子和口罩。
  那家私人诊所所在地有点偏,而且鱼龙混杂,下车后,司机去停车场停车,没多会,和陆娇依一起走在大道上的郁安夏背上突然袭来一股力,她被带得身子一偏,反应过来,挎包已经被抢走了。
  她的钱包、证件,包括明天参加交流会的请柬都在里面。
  郁安夏回过神来,急忙松开陆娇依,一边喊着“help”一边追了上去。只是,她穿的高跟,根本跑不过那个一头黄发的年轻男人,眼看着离得越来越远,这时,旁边一个身影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没多会,郁安夏的包就被拿了回来。
  只是——
  “给你。”苏斯岩嘴角噙着笑,将挎包递到了郁安夏手里。
  “怎么是你?”前几天在茗江市碰到也就算了,怎么到了纽约还会这么巧?
  苏斯岩笑道:“我们真有缘,好像到哪都能碰到。”
  这时,陆娇依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没事吧?”
  郁安夏摇头,向苏斯岩道过谢之后,准备带着陆娇依离开,苏斯岩却大步一跨,上前拦住她们的路:“想请不如偶遇,难得在国外也这么有缘能碰到,不如待会儿我请你们吃午餐?”
  郁安夏拒绝:“不用了,我要带我妹妹去看医生。”
  “你妹妹?”苏斯岩的目光从陆娇依带着脸上掠过,她拿下了口罩呼吸,脸上疤痕很明显,苏斯岩很快移开目光,“你们来这里看医生吗?这边有点乱,比不上市区,我在这里待过两年,先前一直负责我爸爸公司在国外的业务,也认识几个挺有名的医生,要不要我介绍一下?”
  到了这个份上,陆娇依也看出来这男人八成是对郁安夏不怀好意,这次她没有再随随便便对着自己人开炮,而是上前挡住郁安夏,怒瞪着苏斯岩:“少在这炫富了,你爸开公司了不起啊?要是让我哥知道你想勾引我大嫂,多少个公司都给你端了!”
  “小妹妹说话怎么这么冲?”
  郁安夏抬手按在陆娇依胳膊上,对她摇了摇头,自己上前一步,语气冷淡:“苏斯岩,你还记不记得宋知薇?我和她以前是朋友,我和我丈夫的孩子同你们的在同一天、同一家医院出生的,所以,你的事情我了解,如果你有别的心思,还是就此打住了。”朝他扬了扬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我有丈夫,而且我们感情很好。”
  苏斯岩的脸色早在她提起宋知薇时就变了,陆锦墨只告诉了他曾经他和宋知薇有个孩子,其他的边枝末节并没有想说,他没想到郁安夏居然也人知道。苏斯岩耸了耸肩,侧过身做了个请的姿势:“你们去找医生吧,下次有空再说。”
  两人走远,苏斯岩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远在国内的母亲杨萍打过来的。
  他收起笑容,渐渐走远,同杨萍的通话中,并不意外多次提及“郁安夏”三个字。
  “那种男人桃花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陆娇依的声音将郁安夏的思绪拉回,郁安夏侧目,就见陆娇依正用余光扫着自己,好像生怕她被帅哥勾走一样,“知道了,不是好东西,全世界你哥是最好的。”
  “那当然,你找到宝了。”
  来之前,陆翊臣已经让人预约过这位整容医生,对方给陆娇依做了系统检查,最后,摇着头,用英文说陆娇依的脸是能治的,大约一两年左右,可以让那个疤痕淡化,但不可能全部消失,最好的效果,脸上也会留一条浅浅的印子。
  陆娇依垂下眸,难掩失望之色。
  “不过。”医生又道,建议她可以在伤痕淡化后去在脸上做纹绣,遮掩住疤痕。
  “其实能淡化就已经很好了,纹绣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回到长岛区时,陆娇依说。
  在身上做纹身倒不少,脸上做,至少目前在国内并不被广泛接受。
  “那等淡化之后看看情况再说,如果上妆之后能遮掩,那也还比较好。”郁安夏说着,同她一起跨进屋内,刚到门口,就听到客厅传来陆翊臣同旁人的交谈声。
  ☆、237 帮我和太太画一幅素描(3更)
  除了陆翊臣,客厅还坐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郁安夏进来时,听到陆翊臣笑着同那人介绍:“这位是我的妻子。”
  郁安夏噙笑,配合着他微微点头。
  紧接着,就得到年轻男人的夸赞。
  郁安夏从陆翊臣嘴里得知这是劳伦斯老先生排行第六的孙子,也是这次负责同恒天合作的客户之一。
  小劳伦斯先生并未久留,没多会,就起身告辞。
  “依依的情况,医生怎么说?”送走小劳伦斯先生后,陆翊臣问及陆娇依的情况。
  郁安夏看了眼有些失落的陆娇依,帮她答了话,将医生刚刚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陆翊臣也不是觉得完全不能接受,至少比现在的情况好,陆娇依也愿意留在纽约接受治疗,她还主动提出让陆翊臣帮她联系纽约这边的学校,她想一边治疗一边重新读书。
  陆翊臣和郁安夏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
  陆娇依有点不好意思:“以前就是因为不学无术才会经常和易宛琪还有那些表里不一的人玩在一起,我想学点东西,以后再回国或者是留在这边也不至于天天就吃喝玩乐。”
  陆娇依这脸一伤,又被那群人刻薄的话刺激,仿佛突然之间就开窍了,郁安夏对此乐见其成,觉得多学点东西有好处,别的不说,至少能长眼界,不至于再轻易被人蒙骗。
  “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晚上不用陪客户吃饭吗?”郁安夏抬手看了眼腕表,中午她和陆娇依在外面餐厅随便吃过,现在也才下午四点多。
  陆翊臣揽过她纤细的腰肢:“怕陆太太晚上一个人在家吃饭食不知味。”
  郁安夏轻笑,在他胸口轻捶一记:“我一个人吃胃口不知道有多好。”
  晚餐,陆翊臣带郁安夏去了纽约当地的一家特色餐厅。
  车上,一个陌生号码给她发了条短信,郁安夏打开一看。
  短信内容说这是他的手机号码,署名苏斯岩,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郁安夏低头盯着那条短信看了会儿,心里有点想不通,从苏斯岩字里行间差不多也能得知他家境并不差,若说一个花间浪子因为美貌看上她继而紧追不舍,怎么想都有点不可思议,毕竟她已经结了婚,连孩子都有了。
  郁安夏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心里存着偶像剧女主的幻想,觉得自己人见人爱。她和陆翊臣的结合在于彼此情意相投,然后相知相爱。
  可苏斯岩……郁安夏心里莫名其妙觉得怪异。
  将短信删除,她把手机放回包里,转头问起陆翊臣,知不知道苏斯岩其人。
  陆翊臣侧头看向她:“怎么突然提起他?”
  郁安夏斟酌之后,道:“这不是到了纽约,想起宋知薇也在这里吗?正好上次我送嘉嘉和悦悦去兴趣班遇到了他,想知道一下他的情况。”
  “他妹妹你见过。”
  郁安夏有些惊讶,接着又听他说:“是苏曼。”
  苏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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