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节

  郁安夏情绪在心口翻滚,这时,手上一紧,郁安夏侧头看了看陆翊臣,冲他微微一笑,然后对杨萍道:“你走吧,这次我不计较你拿我女儿做借口。”
  杨萍其实早就知道会碰壁,但到底不甘心要实实在在地碰一次才算数。
  她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在郁安夏和陆翊臣交握的手上:“我没有拿你女儿做借口,我说的都是真的,有人要害你们家女儿。你答应去见他最后一面,我就告诉你。”
  郁安夏微微抿唇,判断这句话里的真假。
  只是涉及到悦悦,她不敢掉以轻心,想了想,她道:“你先说,如果是真的,我会去的。”
  杨萍等的就是这句话。
  来的路上,她已经打过无数遍腹稿,因此,这番话说得很通顺。
  她刚说完,率先开口的是崔泽鑫,事情毕竟涉及到他的助理:“你说,alisa和小张勾结在一起?”
  “是。”杨萍挺直背脊。
  她什么都不知道,也觉得alisa勾结张延害郁安夏女儿可能性不大,但事情涉及到郁安夏的宝贝女儿,情况越严重她对郁安夏的恩情就越重,她才会答应去见苏锦榕。
  因此,她挺直背脊,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我亲耳听到他们俩说的。”
  ☆、436 和陆翊臣作对的人很不幸(1更)
  杨萍这番话虽然说得振振有词,但可信度却有待商榷。
  郁安夏问:“他们打算做什么?”
  “我哪知道?当时他们俩刚好在餐厅一处隐蔽的走廊说话,我刚巧路过,只听到了一点,其他的我不清楚。”
  多说多错,杨萍不了解医药方面的事,话都是点到即止,多余的半个字不说。
  她怕再问下去不好回应,及时打断这个话题,要求郁安夏遵守承诺赶快和她去医院。
  只是最后郁安夏终究没能去见苏锦榕,她们连易家大门都没出,苏斯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苏锦榕已经走了。
  杨萍当即有些失态,愣然之后,顾不上再跟郁安夏纠缠,匆忙打车离开。
  因为杨萍来这一趟,易家原本因为易兰七的事高涨的气氛有些冷却。
  崔泽鑫接过易兰七端来的茶,喝了一口,缓声道:“她说的那个小张,叫张延,从毕业开始就跟在我身边,时间也不短了。他的为人我不敢打包票,但跟在我身边这些年并未有过专业上的行差踏错。刚刚杨萍说的,我保证绝对不会发生,悦悦的事情,我都是亲力亲为的。”
  郁安夏和陆翊臣相视一眼,没有接话。
  崔泽鑫继续说:“我个人是觉得她刚刚那话其实漏洞不少,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保险起见,回去之后,我还是把张延辞退吧。”
  “不用。”一直没说话的陆翊臣突然发声。
  坐在客厅里的人,包括郁安夏在内,对他突然阻止崔泽鑫辞退张延的举动有些意外。
  陆翊臣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口:“崔医生,我和你的想法一样,刚刚杨萍话里漏洞太多,她也许是为了想让安夏去医院见苏锦榕最后一面才故意胡编乱造,这种事情我们也很难去和当事人对质个所以然出来,即便她说谎也是有恃无恐。既然这样,我也不想因为草木皆兵担心自己的女儿就平白掌握旁人生死,让他丢掉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
  崔泽鑫对陆翊臣的话深以为然。
  彼时,郁安夏落在陆翊臣脸上的目光看起来有些疑惑。
  易家其他人或许以为陆翊臣心里想的同嘴上说出来的如出一辙,但郁安夏在陆翊臣说这些话时便已察觉出一些不对。
  她自认了解他,陆翊臣除了对在乎的人会有柔情软意,面对其他不相干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漠然,根本不会管他们悲与喜。张延这种情况,以他的行事作风,应该是宁愿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尤其这件事还涉及到他们最爱的女儿,他凡事都求万无一失,但凡张延和alisa扯上了一丁点关系,在陆翊臣那里无异于就等于判了死刑。
  刚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崔泽鑫那里给张延说情着实有些反常。
  这种猜测在两人准备离开易家时郁安夏看到陆翊臣和崔泽鑫单独说过话之后更觉真实,郁安夏拍了拍悦悦和嘉嘉,让两人先上车去,自己则刻意落后两步,等着陆翊臣过来。
  “刚刚你和崔大叔单独说了什么?”
  陆翊臣不奇怪她会怀疑,看了眼大开的车门里两颗脑袋凑在一块玩手机的悦悦嘉嘉,目光中多了一抹在郁安夏面前极少表现出来的凌厉狠绝:“今天杨萍说的那些话最好是假的,如果崔医生的助理和alisa真打算勾结在一块对悦悦做些什么,他们肯定会悔不当初。”
  他不让崔泽鑫辞退张延,一则不想失去主动权,假如杨萍说的是真的,那么张延和alisa的关系他们现在已经知晓,不担心alisa再辟旁径找别的人下手,两人的一举一动也无异于暴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再来,不管是谁,若动了不轨心思,想要全身而退便是天方夜谭。
  心思恶毒到把主意打到一个小孩子身上,是要遭到报应的。
  “这个打算我只和崔医生一个人说了,毕竟张延现在在他身边工作,少不了崔医生的配合。”陆翊臣伸手拿去她肩头一根发丝。
  郁安夏抬头望着他深邃的眸,一时间有些沉醉其中。
  和陆翊臣作对的人是不幸的,但被他爱上被他在乎的人,却是这天底下最幸运不过。
  陆翊臣揽过她的腰上车,悦悦把手里的平板举过来,要郁安夏一起看动画片。
  郁安夏轻轻摸了下她柔软的发顶,笑容温柔:“妈妈不看,你和嘉嘉也不要在开车的时候玩手机。”
  “妈咪,我们不看,我们睡觉,都困死了。”嘉嘉捂着嘴打了个秀气的呵欠。
  陆翊臣在驾驶座上回过头,严父模样:“昨晚干什么去了,白天这么困?”
  嘉嘉朝郁安夏吐了吐舌头。
  母子俩说笑间,陆翊臣打着方向盘,将车子开出了易家大宅。
  自从杨萍匆忙离开后,没有人再在郁安夏面前提起苏锦榕,包括她自己,对苏锦榕离世的消息也是听过就了之。而苏家那边,一直到苏锦榕丧事结束,都没人再找过郁安夏。
  苏锦榕的丧事是简办的,就在茗江市当地好一些的墓园里买了块地,加上警方的手续,前后也就花了两天时间。
  从墓园出来,苏家一行人坐上等在外面的车,杨萍冷着脸骂人:“她舅舅都死了,连来拜祭一下都没见人。早知道我先前就不该去求她,更不该让她小心那个alisa!”
  事实上,如果不是昨晚杨萍打过去准备骂郁安夏的电话正好被陆翊臣接到了,她是准备亲自登门去“请”人的。正因为心虚,这一打算才半路罢休,只敢现在在背后骂两句。
  罗映儿也跟着附和杨萍的话,一则从心而发,一则为了讨好未来婆婆。
  杨萍视线落在她滚圆的肚子上:“也六个多月,快生了。”看向苏斯岩,“你跟夏露的离婚手续办妥了吧?”
  “协议书我已经送过去了,她现在没办法签字,alisa征询过温哥华那边的意见代替她签下来的。”
  杨萍放了心,打算着再给儿子找个般配的儿媳妇。期间,又看了几眼罗映儿的肚子,这件事在罗映儿把孩子生下来之前不能大张旗鼓地进行。
  和她一样,罗映儿也是怀着别样心思。
  最近忙着苏锦榕的后事,她不好提,但是现在没了夏露挡路,她深谙有些东西要自己主动争取,等到家后,她扯了扯苏斯岩的袖子,示意她自己有话想说。
  避开杨萍,罗映儿有些忐忑,小声问苏斯岩打算什么时候娶她。
  苏斯岩倒不像杨萍嘴上一套背后一套,木着一张脸开门见山地告诉她自己没打算再婚。
  这也是他心底的想法,如果当初不是父亲一力坚持,他不会那么早结婚,如今刚结束一段,他从没想过再开始新的婚姻,至少现在是这样。
  “那,那孩子怎么办?爸爸妈妈不结婚,他算什么?”
  苏斯岩道:“你是妈妈,我是爸爸,不会因为结婚与否而改变,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会好好抚养他。”顿了一顿,给罗映儿吃了颗定心丸,“我每个月会给你生活费。”
  这样的答案,罗映儿不满意,但也知道,目前这样是最好的,目的要一步一步达成。想起此时还在看守所里被关等待审判的母亲,她心思一动,举步去追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苏斯岩。
  因为苏斯岩的介入,陈芳的事情似有回春迹象,alisa从法院相熟的朋友那里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时,张延找上门来,跟alisa说答应她之前说的事,但要求事后多给一千万,毕竟这风险太大了,等事情结束,估计他这辈子都再回不了国内。
  ☆、437 胎动,宝宝踢我了(2更)
  alisa就知道没有几个人能挡住钱的魅力,很爽快地应了,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我找个合适的时间吧,等药换了我会跟你说的。”
  “下次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就行了,除非我主动找你,你不要再来见我。”alisa不想两人之间的来往太密。
  张延自然明白她的心思:“我知道。不过我手机昨天被崔医生不小心碰到水里出了点小问题,崔医生帮我拿去维修了,一会儿我顺路去拿。”
  alisa讥诮一笑:“他对你倒挺好。”
  因为心情转好,她打车去律师事务所的时候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夏露一案,她是务必要让陈芳得到应有的惩罚,刚刚和法院那位朋友联系,对方给她介绍了茗城律师事务所,说是近年来在经手的官司上成绩斐然。
  大约半个小时后,alisa敲响了律师事务所的门,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给她登记。
  alisa将表格填好后,放下笔,侧头看了眼旁边坐的一个同样在填表格的中年女人。
  越看越觉得眼熟,托夏露的福,她陪她一起去过郁叔平家里开的那家零食小栈,终于认出来这女人是秦蓉。
  才一段时间没见到,怎么感觉憔悴了这么多?像老了十岁的模样……
  alisa瞥了眼,看到她表格上填的委托律师叫邢欢。
  法院那位朋友提前给她打通过关系,alisa找的沈律师对她很客气,大致描述过夏露一事之后,对方跟她打了包票,只要被告那边不是手眼通天,保证帮她拿下这个案子,alisa笑着道谢,又随口问了句:“对了,你们事务所是不是还有位叫邢欢的律师?”
  沈律师笑说:“刑律师擅长打离婚案,经验相当老道,你要找她?”
  alisa心里了然,笑了笑,打着哈哈将这话囫囵了过去。
  从律师事务所离开,她刻意在大厦一楼大厅等秦蓉从电梯出来。
  秦蓉瞧着这个挡住她路的时尚女人,一开始还没认出来:“你是……?”
  alisa挑眉:“夏露小姨,你不记得了?”
  秦蓉瞬间冷了脸,撇开她欲走。
  “你是不是在跟你老公打离婚官司,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真离婚恐怕要吃大亏吧?”alisa几步追上去,挡住秦蓉不让走,“你丈夫是郁安夏的养父,你跟郁安夏的关系肯定没他亲密。真打起官司来,就算你找的刑律师以前经手的案件胜诉率高,只怕也没用,不净身出户都算好的。”
  “我根本不在乎钱,我只要我儿子!”秦蓉脱口而出。
  不是,她在乎钱,可如果没了儿子,她还要钱干嘛?
  秦蓉这些天过得实在疲惫,家里人轮番上阵打感情牌也没能让郁叔平改变主意。退无可退之下,她也只能找律师做准备争夺郁骁的抚养权。
  alisa低声喃喃:“原来是想要儿子……”
  秦蓉不想搭理她,她至今都认为她跟郁叔平还有郁安夏关系恶化都是从夏露故意接近她开始的,这个小姨,大概也是一丘之貉。
  alisa却不愿意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扬起声音:“我给你一句忠告,你找再好的律师,都不如去联系媒体。孩子年纪太小,抚养权问题上法律原本就倾向于母亲这边,如果没有郁安夏,孩子判给你应该不成问题。再来,社会上大部分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还有那么一些人有见不得光的仇富心思。只要你姿态摆得够低,能引起大幅度的舆论同情,到时候郁安夏反而不能出面。她还有她背后的陆家再厉害,难道还能公开和全国人民作对?”
  背后传来的话语成功让秦蓉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眼睛盯着alisa不放,总觉得她不安好心。
  alisa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笑着走上前几步,坦然承认自己不安好心:“你别看着我,如果我和郁安夏还有陆翊臣没有过节,也不会浪费时间多这个嘴提醒你。你都走到了离婚的地步,想必和你丈夫也算撕破了脸没有转圜的余地,既然这样,你还顾虑什么?想要儿子的抚养权,就要想尽一切办法。”
  说完,戴上墨镜举步离开。
  alisa的话,秦蓉听进了耳里,只是心中仍然犹豫不决,这一耽搁,大约一个月后,到了开庭那天。
  法庭上综合郁叔平和秦蓉的财政状况,以及郁叔平提供的郁骁病情资料,最后宣判将郁骁判给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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