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九个老师
聚会的时间最终定在了假日，而地点则是在隔壁县市掉落的枫叶所开设的一间咖啡店。
聚会时间在接近中午的时间，天刚破晓柳芳荋便切掉设下的闹鐘起床。
柳芳荋已经换上了衣服，打算吃个早餐再回去化妆，没想到她出房门时，叶奕流已经坐在餐桌前，边享用早餐边对着笔电敲敲打打。
柳芳荋瞥见画面，猜测叶奕流大概是在出段考考卷。
态度自然的端着叶奕流准备好的早餐，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老师早啊。」柳芳荋的声音带着点刚起床的沙哑，细细软软的声音和叶奕流打招呼，像个小猫咪似的。
叶奕流回应一声，抬起头来看向柳芳荋，欲要出口的话顿时卡壳。
女孩今天穿了短版的上衣，下身搭了件A字短裙，是女高中生间常见的穿搭。以往叶奕流看见了也无其他特别的想法，可如今这套衣服穿在柳芳荋身上，显得腿细臀翘，尤其那短版上衣更是犯规，只不过抬手喝牛奶的功夫，那一截莹白纤瘦的腰肢便映入眼帘，佔据了叶奕流的大半思想。
「芳荋。」叶奕流义正严词：「今天风很大，去换长一点的衣服吧。」
柳芳荋一脸茫然：「天气预报说今天无风啊？」
叶奕流面色不改：「今天天气凉，穿多一点。」
柳芳荋疑惑：「今天不是大太阳吗？」
叶奕流理直气壮：「咖啡厅内冷气强，肚子着凉会感冒。」
柳芳荋这下还不清楚叶奕流的目的就是真傻了，她内心好笑，回道：「好的，我等一下就去换一套。」
叶奕流这才满意。
为了满足叶奕流，柳芳荋认认真真的挑了一件过膝的白色连身裙，还特地到叶奕流面前让他检查。
叶奕流虽然对于这件会让柳芳荋大片锁骨暴露的裙子不太满意，但他也确实没立场管柳芳荋的穿着，因此勉勉强强的点头通过了。
不过柳芳荋见叶奕流的眼神在她的肩颈附近犹豫徘徊，大概也能猜到叶奕流的想法，在心里嘀咕叶奕流可真保守，手上却老实地从衣柜拿了件薄外套。
再次从房里出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后了，还有半个小时就是他们要出门的时间，而柳芳荋头发还没扎好，包包也还没整理好。
柳芳荋急得也顾不上思考了，将梳子和发绳塞到叶奕流手里：「老师老师帮我绑头发！」
然后一把将东西铺开在桌子上，背对着叶奕流收拾包包。
「老师你会绑吗？就两条辫子就好。」
「我试试。」叶奕流的手试探性抚上柳芳荋乌黑柔顺的发丝，轻轻梳理成两边，勾起几缕发丝交错成一束，叶奕流的手很巧，乌丝在手指的几个动作间便成了简单而精緻的编发。
手上动作不停，脑海的思绪却已飘到远方，细柔的头发从手中垂落，叶奕流忽然想到备课内容。
头发是感情的象徵，所谓束发解缨，具有古代婚制中女子为男子守身、守节的意味，也具有浪漫意涵，最私密的部位，只能由最亲密的人触碰。
为你束发，为你解缨，你是我的夫人，我是你的夫君。
叶奕流的动作太过轻柔，以至于他完成了两束编发后柳芳荋还没发现，收拾好包后直直站着问道：「好了吗？」
将柳芳荋的两条麻花辫拨到她肩前，叶奕流轻推她的背：「好了，去看看。」
柳芳荋蹦蹦跳跳到镜子前左右看看，对于叶奕流的巧手感到非常满意，感叹道：「我正爆！」
叶奕流在门口等她，瞧她还在对着镜子挤眉弄眼，好笑道：「快走了，美女，要迟到了。」
「美女来了。」柳芳荋嘻嘻笑着应声，抓起包包和叶奕流一起出门了。
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柳芳荋像是出去郊游的小学生一样，一路上不时嘰嘰喳喳和叶奕流讨论公会小伙伴们的模样，偶尔兴起还会摇头晃脑的哼着歌。
叶奕流嘴角的弧度始终保持着勾起，他倒是没想到柳芳荋会这么期待网聚。
柳芳荋要是知道叶奕流的想法肯定要反驳他，她是期待网聚吗？她是期待和叶奕流出门玩！
四捨五入就是约会了嘛嘿嘿嘿嘿。
儘管在车上柳芳荋表现的多么期待，下了车后她立马乖巧，跟在叶奕流身旁进了咖啡厅。
掉落的枫叶作为老闆，很乾脆地暂停营业一天，将整个场地都留给了萌萌噠公会网聚，因此一进入咖啡馆后毫无障碍地就认出了公会眾人。
由于出门时耽搁了一点时间，他们到场时其他人都已经围成一圈间聊了，桌上摆着两个他们名字的牌子。
「来了来了。」在两人进门的同时，公会眾人停下原本的话题，一同看向两人。
一位女子首先站了起来，她留着俐落短发，身着白色及膝洋装，对着两人勾起温柔的笑容：「其他人都已经先互相认识过了，就剩你们啦。」
柳芳荋看了眼女子腰上别的牌子，写的是「咖啡崽」。
嘿嘿笑了两声，柳芳荋率先开口：「我是秋荋，这位是你们老大，大家应该都猜出来了。另外我得说，咖啡你跟我简直太有默契了！」
去冰咖啡不加冰低头看了眼柳芳荋的穿搭，瞭然地笑了出来：「看来我们今天必须要拍一张照了。」
柳芳荋抬手比了个Ok：「这是必须的。」
一旁的渍油自在大声嚷嚷：「怎么可以只跟咖啡拍！我也要我也要！」
柳芳荋看向渍油自在，虽然是埋怨的语气，但脸上的笑容却特别灿烂，两颗小虎牙抵在下唇上，儼然是位活泼的少年，和柳芳荋想像的样子相差不多。
「大家都要拍。」
一颗毛茸茸的头从相机后冒了出来，声音极具辨识性地空灵，胸前掛着「帅崽」的牌子，脸上表情认真，看着像颗软糯的奶糖，一下子就激起了在场各位的慈爱之心。
「小帅好可爱啊。」婴儿油眼神慈爱，抬手在叫我帅哥头上呼嚕一下，被叫我帅哥气呼呼地鼓着嘴瞪了一下。
婴儿油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领口的两颗扣子开着，松松地搭在胸膛上，姿态随意地倚在桌边，样子与在网路上时相比成熟了不少。
偶尔公会聊天时就会提到各自的家庭背景，柳芳荋也多少知道婴儿油家境不错，自己也是公司高层，不过他平常总是拖着慵懒的语调和渍油自在斗嘴，柳芳荋也因此忽略了他的身份，如今见到他才真正感受到那份与他们学生截然不同的气质。
说起来，叶奕流改考卷时的模样也颇像一位总裁批阅文件，既正经又严肃，偶尔皱一下眉头都让人下意识反省自己是不是写得太糟要被退件了。
「流跟秋荋来了呀？哟，郎才女貌。」
柳芳荋闻声看向来人，那是一位深具男人味的高大男子，身上却穿着一件与他外貌不搭的粉色围裙，手上端着盘子，上头放着数杯饮品，胸前的牌子是「枫叶崽」。
「这是其他人的饮料，你们俩要喝什么？我去弄给你们。」
叶奕流自然而然回道：「两杯奶茶微糖去冰。」
柳芳荋点头。
婴儿油吊儿郎当地吹了声口哨。
柳芳荋茫然看向他，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地吹口哨。
「秋荋和老大好像才认识一个月而已？」鱼儿鱼儿水中游穿着简单白色衬衫和牛仔短裤，梳着俏丽马尾，肉肉的小脸满是朝气，此时倒在鸟儿鸟儿天上飞的肩上，笑得一脸曖昧。
鸟儿鸟儿天上飞身上穿着与鱼儿鱼儿水中游同款的黑色情侣衬衫，脸上掛着一副无框眼镜，脸上没有多馀的表情，但注视鱼儿鱼儿水中游的眼神却格外柔和。
柳芳荋点了点头，回道：「差不多吧，开学的时候认识的。」
鱼儿鱼儿水中游嘿嘿笑着将脸埋进了鸟儿鸟儿天上飞的肩窝，嘴里低声尖叫着：「啊啊啊好甜好甜好甜！我爱师生CP！」
这下子柳芳荋算是明白眾人那曖昧调笑的目光是怎么回事了，心里既害羞又暗爽着，同时悄悄地观察叶奕流脸色，见他没有不悦的表情后便也放任眾人给他们俩配对了。
反正在未来会实现的嘛，嘿嘿。
其他三位刚加入公会的成员倒是不清楚眾人为何连替对方点餐这点小事都要起哄，他们一直以为叶奕流和柳芳荋本来就是对情侣了，而情侣互相了解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因此他们只是简单的和柳芳荋以及叶奕流打了声招呼便过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放羊的大猩猩是位长相跟声音不符的青葱少年，可爱的娃娃脸配上那沧桑的大叔音有种意外的反差萌，去冰咖啡不加冰似乎对他颇有好感，频频与他搭话，让本来就视去冰咖啡不加冰为女神的放羊的大猩猩受宠若惊，全程脸红满目羞涩。
柳芳荋悄咪咪扯了下叶奕流的衣摆，叶奕流顺从的低下身子将耳朵凑过去。
「老师，我觉得咖啡和大猩猩有机会啊！还有小宝跟醉莹玉，他们也好配哦好配哦。」
叶奕流不知道怎么回话，于是小心不弄乱她造型地揉了揉柳芳荋的脑袋作为回应。
他和去冰咖啡不加冰以及掉落的枫叶是高中同学，去冰咖啡不加冰，本名林筱緋，单恋萧墨枫——也就是掉落的枫叶，已经许多年了，虽然萧墨枫也已经明确拒绝过林筱緋感情，不过叶奕流知道林筱緋她掩藏在温柔笑容下那颗固执的心，即使被拒绝了也不会轻易放弃，就这么过了七年，两人都还单身着，可却没个结果。
如果真如柳芳荋所说，林筱緋和放羊的大猩猩有机会相处在一块，那倒也不是件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