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

  刚给了一棒子,这会儿子水源又给了这些人一个甜枣。
  只是在肩上的工作越来越活的情况下,哪怕是颗甜枣,几位亲王也特么不想接手了。
  这就好比在现代,已经连续加了许久的班了,再让他们加班,明知道这一次的加班会有高额的加班费,一般人也都不想加了。
  水源的话一落,下面就是一片寂静。水源挨个兄弟看过去,发现竟是没一个人抬头瞧他一眼的。撇了撇嘴,水源又继续说道,“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若不是信得过咱们兄弟的能力,朕就交给旁人了。”
  呵呵~
  信你才怪了。
  最后水源又问了一遍,发现真没人接手后,便强硬的将这活派给了他九哥。
  “九哥,你听朕说,自从上次密室那室之后,你的名声就没了。这会儿趁着开恩科,你好好的操作操作,说不定你那名声就上去了。”看一眼御书房里的大落地钟,水源又继续‘体贴’地劝道,“咱们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儿女想想不是?当爹的坏了名声,底下的儿女又都得到什么好?九哥你听朕的话,好好的操作操作,也省得大侄女在婆家抬不起头来。有个跟一帮子老头玩群飞的爹真不是啥好名声。”
  听到这话,水源他九哥猛的抬起头,一双眼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这混蛋明知道他叫了那帮人去密室里密谋什么,却还拿这种不要脸的话磕骖他。
  这真是他亲兄弟?
  口口声声叫他九哥,还这么嘴黑,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仔细地打量一下自己这位坐上龙椅的兄弟,九王不得不失望。
  良心是个好东西,然而他们兄弟八人,谁都没有。
  不管心里多么不痛快,九王爷还是不得不接下这个活。
  负责科举这种事情,其实是最容易拉帮结伙的。然而水源压根不在乎他们兄弟谁要拉帮结伙。
  相较于让朝中的大臣们拉拢人才,水源却觉得还是他的兄弟们比较好。
  帝王心术,他虽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却也知道个一二。就好比这平衡朝堂吧。
  水源便觉得一味的打压自己的亲兄弟并不是一件好事。兄弟们用好了,还可以齐心对付那些个翅膀长硬的朝臣。
  等到兄弟们起了什么要不得的心思,不是还有朝臣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吗?
  他也不会做那种让人寒心的拉一个打一个,或是看谁得民心了,手中权利大了就打压人家。
  水源觉得那就是闲出来的屁。
  就好比军队,动不动就是王家军,李家军的,天天怕人家功高盖主,最后寒了人家的心。其实在这事非常好解决。
  让统帅这地方呆三年,那地方呆三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统帅。
  然后这铁打的营盘再按媳妇说的全国男丁服兵役,剩下的也就只有那些个军户出身的将士了。
  这样穿插着来,还用得着担心国之利器冠上他姓?
  “对了,三哥,朕之前让你弄的那个兵部兵改出来了吗?”
  三王爷还在看他九弟的笑话,就听到他那水扒皮兄弟又将矛头指向了他。
  连忙收敛心神,抱拳恭敬的说道,“回陛下,已经有些头绪了。”
  水源看三王爷面似有愁意,便张嘴问他可有什么难处。
  三王爷也没端着,直接将他为难的地方一样一样的往外倒。
  首先是那些从秀才开始有功名的男丁,这些男丁按例来说不但免赋税,还可免兵役徭役。若按水源的说法,这类人也要进入兵役里面去,那么此项决议满朝文武,哦,不,是满朝文官,天下学子都不会同意的。
  “哼,他们凭啥不同意。三哥不提,朕倒是忘记了这帮子蛀虫。”
  呃……
  三王爷听到水源说蛀虫两字,整个人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只是没办法,这个事情避无可避。
  “九哥,恩科是明年三四月份的事。正好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你将赋税这事也弄一弄。”拿起桌上的茶水源猛的喝了一大口,“好家伙,这些个偷税漏税的混账,这么多年不知道贪了国库多少税银。这事必须要拿出个蚕食计划来。让一群不交税的管着一群交税的,这事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水源也知道若是一步到位,天下那些学子以及满朝的文官们都得炸庙。但既然反弹会这么大,那他们就换一种方法一步步的来。
  媳妇说了,这叫……温水煮青蛙。
  九王爷双眼发直的看着水源,泥嘛,为啥这种破事又是他来干。
  兄弟几人都对九王爷抱以同情的目光,但却没一个人站出来替他声讨一下缺德到冒烟的皇帝。
  “五哥,你统计一下全国上下有多少秀才功名的人,再统计一个举人,进士的。”捂着胸口,水源越想越心痛,整张脸也越渐苍白。最后不得不做了几个深呼吸,水源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五王爷接了水源的命令,同情地看了一眼他这位抠门的兄弟。
  且不说秀才及秀才以上有功名的人要免赋税,他们每年还会从朝.廷得到相应比例的银两呢。这事就跟挖他兄弟肉似的,想一想,都知道他家这个抠门兄弟得心痛成啥样。
  此事不用五王爷说,水源这个对银子敏感的人也想到了这里。以前他不是皇帝,倒是没有那么多的代入感。现在……于是就是深呼吸也已经无法让水源缓解此时此刻心痛的毛病了。
  说来水源也不是瞧不起读书人,可全国上下多少秀才,那些人里又有多少死读书不干正事的人?
  为朝.廷和百姓做点实事的,他还不会那么心痛。可那些只考个秀才出来,就免税免兵役还特么向朝廷伸手的秀才凭什么要让他养活?
  于国于民,他们倒底做了什么贡献?
  他这个当皇帝的,因着受了万民的供奉,所以每天都在兢兢业业的工作着,连他儿子多花一点银子,他都会心痛,那些秀才又不是他儿子,他凭啥养活他们?
  还有那些个朝官,他都付了俸禄让他们工作了,为啥还特么不上税?
  算了,朝官的事情不是小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个得慢慢来。只说这秀才既不能当官,教人读书还要收束修钱。那么他们凭啥要让自己将百姓交上来的赋税养那些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门都没有。
  这条规矩必须改。
  不但要改,还要尽快改。
  多劳多得,老子一分钱都不想再便宜给那些于国于民无一点用处的人身上了。
  越想越气愤,越想越心痛的水源看着他几个哥哥,眼珠子乱转的想要将这笔损失再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抠门水扒皮:皇帝真特么不是个好职业,天天刺激人家的小心肝。
  第198章
  被皇帝用一种看负心汉的眼神盯了一整个早朝, 满朝文武无不毛孔悚然。
  泥嘛, 吓得老子寒毛都立起来了。
  眼神中的幽怨缠绵,让他们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对皇帝做了什么使乱终弃的事情。
  不,不,不~依他们这位皇帝的属性,他们应该是始乱终弃后又没给补偿赖账了。
  昨日与皇帝这个抠门儿兄弟在御书房议事的几位亲王, 倒是心知肚明。
  哪怕知道的再多兄弟的抠门属性也是无法更改。兄弟要整事儿,他们这些习惯被他坑的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随时背黑锅的准备。
  ╭(╯e╰)╮
  “有司部属重新统计国有土地,以及造册的耕地面积, 每一亩地的归属都要详细做出来。”就在大家战战赫赫的准备下早朝的时候,水源沉着一张脸,用着可以阴沉得滴出水的声音下达命令, “吏部, 统计全国范围内所有秀才以上的的读书人数量。”
  水源昨日心痛难忍,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的睡不着觉。等到他委屈巴拉的将自己的心事跟他那没良心的媳妇说了以后,他媳妇一句话又将他好不容易不那么疼的心又用一根细细的麻绳生生的勒住了。
  疼的都快要麻木了。
  “还有比那更让你心痛的事呢。我哥哥考上举人后, 衙门就给送了几亩地的地契来。我们太太让我哥哥自己收着, 说是不用归公里呢。”
  水源:……
  秀才免税, 免兵役免徭役, 还可以每年从朝.廷得到一定数额的份例。而秀才之上的举人就更了不得了。
  凡是考上举人的,所在州县都会按着不知道哪年开始执行的规律送这些举人一定数额的土地。
  这些土地都是白送给他们的, 同样是不需要交税的。
  想到这里,水源都不敢再往上想进士的待遇了。
  泥嘛,幸好只考到进士就可以授官了, 不然一样一样的考下去,还不得直接富可敌国了去?
  不用想都知道,全国的土地需要上税的面积怕是连最起码一半都没有。
  土地的所有,从上到下依次是皇室宗亲,勋贵大族,新进官职,未在朝赴职的进士,举人和秀才,最后才是富绅和普通的老百姓。
  想到这里,水源便觉得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少数的土地将近供养全国百分之六十的人口,还有军队,还要养活他们这些皇室中人,哎呦我去,国家现在还能运行完好,真特么忒不容易了。
  想到那句‘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亡,苦百姓’的话。水源便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抠门,更不是媳妇说的那个水扒皮。
  仰出一个四十五度角,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殿屋檐,水源的心中又涌现出了无数个利国利民的主意。
  哪怕是前路崎岖难行,哪怕是前方便是万丈深渊,为了百姓,为了国库,为了银子……舍我,其谁呢?
  等等,大殿屋檐上怎么有灰?
  水源眨巴几下眼睛,心中又想到了他管理内务府时做的惩罚规定。
  水源点头,在心中算了一下这个要罚多少银两后,这才将注意力转回早朝上。
  朝中大臣虽然久经朝堂,但是对于这个位新帝的所思所想,仍没办法把握得太透。虽然知道新帝无时无刻不向钱看的作风,但仍是没有想到新帝登基没几天,就想要捅马蜂窝了。
  只是年关相近,谁都没有想到那种不吉利的事情。于是有司部门都站了出来,然后领了命令又退了下去。
  “朕前日接到全国各地送来的奏折,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竟然都是请安折子。心意朕领了,不过以后这种劳民伤财,累死朕驿站千里马的折子就不要上了。”一人一本请安折子,倒是不多,可全国多少请安折子,他看得完吗他。
  水源不承认自己这是迁怒了,于是大过年,继续刮着带冰茬子的风。
  “理蕃院前日所说有番邦小国要来朝供?既然来朝供的,那就自备水米,咱们除了住处,旁的一概不提供。”看到底下有文臣要逼逼,水源一个狠戾的眼风便扫了过去,“天.朝国库中的一文一厘都是天.朝百姓的血汗钱,朕没资格将百姓交上来的税用在外人身上。既然朕没资格,那些个慷他人之慨的人,又能什么脸面跟朕提什么泱泱大国,天.朝上邦?”
  水源这话,火气太重。直接将底下那些好找茬的御史们给打灭火了。
  话说,他们还真的是慷他人之慨。只是,天.朝的面子不要了?
  有那不死心的,听了这话也不管水源想到历年来亏银子而黑得不能再黑的脸,仍是跳了出来,“陛下,有朋自远方来……”
  水源眯了眯眼,然后赞许的点头,“张御史说的对,有朋自远方来,确实不应该太过于计较这些事情。既然张御史有心了,等番邦的使臣来京,理藩院只负责住宿事宜,其他的一日三餐便由张御史负责。不可,不可,太麻烦了些。还是等人来了,就都送到张御史府上吧。这样安排张御史可觉得妥当?”
  张御史当庭傻眼,看向水源的眼神都是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你让他一个御史接待几百号使臣?
  水源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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