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节
“你什么你,别你了,那天我也去,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程明远身体靠在沙发上,当机立断,替她做了决定。
程宥宁眉毛都拧在一起了,就不能不和陆珩扯上关系,她打心底发怵。
“我想走。”
程明远突然坐直身体:“你说什么?”
程宥宁抬起眼睛和他对视:“我想走,这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和程家和陆家都没有……”
关系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程明远“啪”一声拍在茶几上,茶几上的茶壶水杯都跟着震了震,他沉着脸,目光凌厉:“那什么和你有关系!”
程宥宁咬着唇,没说话。
“程宥宁,你的良心被狗叼走了么!”程明远越说声音越大,连刚从楼上看着佣人服侍完老爷子要下楼的刘静,都停在了楼梯上。
“程家养你到现在,就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父亲,就因为你妈妈死了,你就要跟程家割断所有关系,”程明远瞪着眼睛看着缩在角落的程宥宁,咬咬牙,“程宥宁,你有没有心呐!”
她吸了吸鼻子,她怎么不把程家当家?她怎么不希望程明远就是她的父亲?可是不是,一切都不是,她抬起手背,抹了抹眼睛,嗓子哽得厉害。
她的确没心,程明远那么**她,程家给了她那么优渥的生活,不管程明远和她妈妈有什么恩怨,他对她是毫无保留的,就像程明远自己说的,他从来没有对不起她程宥宁!
可她说翻脸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她联合陆珩欺骗程明远,她在最受伤的时候还是他把她接回了程家。
如果这世界有因果报应,她将来一定会受惩罚的,不,她已经受到了惩罚,她以为不管怎么样她都能和陆珩在一起,可最后也只落到这样的结局。
一定是她太坏了,所以她注定得不到幸福。
程宥宁自嘲地笑笑,她深吸口气,语气却异常平淡:“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拆散我的父母?又为什么让我母亲生下我?”
她肩膀微微颤抖,努力交握着手想让自己保持冷静,她是真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个错误,她的存在不过是昭示着程明远和她母亲之间错误的结合。
程明远听她说完,眉头一重,握拳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他忍着胸中的熊熊怒火,声音沉冷:“谁告诉你是我拆散你父母的!”见她没说话,他又重复了一句,“说,是谁告诉你的!”
程宥宁睁大眼睛看着他,吞了口口水,梗着脖子回呛道:“难道不是么?当初我妈妈因为我外公的事情来找你,她明明有恋人的,可是你却,你却……”她没说下去,伸手捂住了脸。
手腕一重,程宥宁被吓了一跳,程明远已经到了她近前,拿掉她的手,四目相对,她分明从程明远锐利的双眸里看到了悲愤和隐痛。
“我再问一次,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些的!”他的声音仿佛从天际落下,“宁戎?”
程宥宁紧紧咬着唇,摇着头。
“那是谁,陆珩吗?”程明远见她依然摇头,双眉不禁拧起。
“不管是谁,这都是不争的事实,你已经答应我让我把妈妈的墓搬出程家公墓……”
“程宥宁,我答应是答应,可是你要想让你母亲和你死去的父亲葬在一起,”他握着她手腕的手不断收紧,仿佛要把她的手腕捏碎一般,语气带着嗜血的凶狠,“门都没有,你想都不要想,你要和程家断绝关系可以,但是你母亲永远不会!”
程宥宁从他手里抽出手腕,她从来没见过程明远这个样子,他对她总是百般**爱的,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即使是当初他打了她一巴掌,也不是现在这样。
仿佛只要她说一句,她要把她父母葬在一起,他就能撕碎她!
程明远站直身体,看着愣在原地的程宥宁,深吸了口气:“等你腿好了,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出国进修,你愿意学绘画还学,但是读个工商管理的双学位,第二好好给我滚回宁熙集团,我让朱岩给你个适合的位置,学着管理公司,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说完,也不再看她,转身出了门,只是站在门口的时候,他顿了一下,抬起头,秋日温煦的阳光照在脸上,却照不进他空荡荡的冷寂的心。
这个时候,小熙,如果你还活着就好了。
程宥宁还坐在沙发里,静静地,她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受,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心情,只是心堵的难受,好像那里有什么就快喷薄而出,但就是没有出口。
她的腿因为长久一个姿势而更加酸麻,有时候她特别想问一句为什么呢,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那么拧巴着,为什么没有人来理顺,可是回答她的永远只有沉默,死寂的沉默。
刘静下来的时候她还在坐着,她走到她旁边,倒了杯水,递给她。
“谢谢。”程宥宁端着杯子的手搭在膝盖上,没有动。
“宁儿,别难过,你爸爸会懂的。”她伸出手去拍她的背,嘴角似乎含着一丝笑意,又似乎没含。
程宥宁摇摇头,双眸低垂:“他不是我爸爸,永远也不是了。”
第184章 你是不是以为我够不到你
也不知道程家的基因是不是都这样,就是喜欢强迫别人做人家不愿意做的事情,自打程宥宁和程明远大吵了一架,程明远也看她看的特别紧,仿佛她一出门就能把她母亲的墓搬走一般。
其实她从来没想过,要让她父母合葬,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她父亲的墓在法国,而她一直认为,她母亲想落叶归根。
但是她也没跟程明远解释。
他现在也不理她,而且已经好了学校,正好开学季,让她去英国进修。
选择的学校她都不知道有没有绘画这个专业,但是工商管理专业却牛逼哄哄的,在美国一边倒的情况下,也能排世界前几名。
他再也不支持她学画画了,程宥宁一声感慨,不过不知道程明远是不是故意选择英国的,毕竟美国在这方面明显优于欧洲,不管程先生是不是别有用心,去英国都有一点好处,那就是陆珩应该是够不到她的,所以她也欣然接受了。
人不能太贪心,能摆脱陆珩,她就心满意足了。
程宥宁这几天心情持续低迷,连每天的复健都有点心不在焉,她想她心里其实是很在乎程明远的,毕竟他是她一生中,第一个完全信赖的人。
那种父亲就是一棵树,能帮你挡住所有风雨,能为你顶起一片天的感觉,实在是太过踏实与温暖,无论什么时候,受了委屈和伤害你都能躲进他的胸膛,毫无忌惮地肆意在他面前哭泣,这就是亲情,是爱情无法替代的,另一种安心。
但是她再也不能了,这种感觉太让人怅然若失了。
再加上,马上就又要和陆珩见面了,她就更萎靡了。
直到天擦了黑,刘静来敲她的门,她还趴在**上,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
刘静推门进来,看到她竟然还穿着居家的宽松衣裙,颇有些惊异:“下午造型师不就来了么?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