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剑尖指一剑刺
“明大小姐何必如此焦急，阿景与林二小姐相识，定然不会做出对林二小姐不利的事。想来只是叙旧罢了，不多一会儿就会回来。”
此时两人清晰地脚步声在寂静无波地通道中分外明显，已经走出光亮石照明范围，此刻四下是一片黑暗。
林小澜突然顿住步子，抽回手腕摸了摸又裂开的伤口冷声道：“好了，已经够远，有话就说。”
“炸弹是你派人投的？”
林小澜一怔，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这个，索性梗起脖子道：“就是我，怎么地，想报仇。”
黑暗中胥复景眼珠子竟然有些发亮，看得林小澜语气越发恶劣，撩起一缕发丝，啧啧叹息道：“就是可惜啊，没看到你们被炸成肉末的样子！哎，当真是可惜。”
“……”
黑暗中胥复景一言不发，让林小澜心头越发暴怒，f仿佛积压已久的仇恨在此刻突然间爆发，语气尖刻鄙夷道：“你那个演戏的红颜知己腿是我让人撞断的、索玖的势力是我联系人围杀的、那场火灾是我吩咐人烧起来的、还有、、塞进精神病院的，那。”
林小澜越说越是兴奋，似乎要把自己干过的坏事全都抖落出来。摊在胥复景面前看他是什么模样，一股无以言语的感觉冲击在血脉中似乎就要勃勃暴起，仿佛只有这么尖刻的话语才能缓解心脏莫名的抽搐。
以往的她虽刁蛮任性但做事向来有底线，可是自从被胥复景气的黑化后她做事再也没有任何顾忌，狠毒残辣、阴险卑鄙的事她样样都做过，她心底既是痛快又是阴霾。所以在得知重生后她突然一阵轻松，就让一切随风飘散，然后自己还是那个刁蛮任性却有底线的林小澜，不再与胥复景索玖等人继续对立继续纠葛。
她想，这辈子远离了那些仇恨后自己会重新做人。所以在看到王瑜尸体时会变色，只是因为她的死亡有自己的导火线，引起了自己对上辈子的回忆。
“我知道。”
胥复景很是平静的语气却是点燃林小澜所有怒火的引线，她突然瞪大眼，凄然却故作尖刻的语调缓缓回荡在黑暗的过道内。
“你知道什么！”
“这么恨我？”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是听见他略有些沙哑地声线。
林小澜的声调戛然而止，颇有些好笑的抬头道：“不恨你，难道还要感谢你不成？”
“感谢你让我在所有人面前颜面尽失、感谢你让我林家被业内嘲笑、还是感谢你颜小三英年早逝、感谢你，我姐姐变成精神病、或者是感谢你把小月儿害得颓废一生。呵。真是好笑!”
“够了。”胥复景突然低沉喝道。
林小澜收起已经有些狰狞的表情，微微一笑道：“怎么有问题吗？”
“我给你报仇的机会。”胥复景语调前所未有的柔和。
林小澜脸上的笑意不可思议的怔住。
“既然重来一次，索性就此了断，以后各自从新开始。”胥复景淡淡开口，说的字数在她听过的所有话语里除了对她怒火中烧时的厉言，竟然是颇多的一次。
“什么意思。”林小澜深深吸口气，语调有些沙沉，先前一番发泄让她此刻嗓子颇有些干涩不适。
“字面意思。”黑暗中胥复景递过来那把先前发出黑芒的长剑：“我任你处置。”
林小澜身体一时僵住，骨节分明的手上此刻递过来的剑柄，竟让林小澜不知所措。
恨他吗？
恨！这毋庸置疑。
但是此刻她的指尖却无法接过那把剑，心头怅然若失却又汹涌澎湃怨恨抽搐的感觉是什么，她同样不知道。
只是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怔怔出神，仿佛透过这把剑看见了一些东西。
胥复景伸出手抓过林小澜，右手把剑塞进她手中，剑尖直指他腹部。
“这把剑异常锋利，想必足够纾解你的痛恨。”胥复景淡淡道，语气是一点儿也不在意。
林小澜颤抖却又僵硬的握住剑柄，一股寒栗从剑柄乍起直直透入心底。看着抵在胥复景腹间的尖刃，只要她轻轻一用力就会破开薄薄地衣衫刺入皮肤。
她不是恨他吗？为什么不刺出去，为什么犹豫不决。这么久的爱恨恩怨眼下就能彻底解决，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
这边厢，明月焦急张望几番迟迟不见林小澜回来，几次下来便腾地站起，瞪着拦住她的索玖道：“闪开。”
“咦，这又是什么戏码！女孩子要温柔哦，霸王硬上弓是可不会讨人喜欢。女孩子嘛，自是需要好好哄着，你先前那副模样就很招人喜欢啊。”突然身后却传来一把欠扁地声音。
“闭嘴。”
明月唇线紧抿，也不管害怕得罪狐狸的事，转过头对索玖说道：“闪一边去。”林小澜与那个胥复景关系明显就有问题，而且还不太好。若非如此，哪里会一开始就厌恶他。如今他们单独在一起绝对会出事，与林小澜一起长大，明月太了解她。
狐狸四下一看，发现少了两个人，靠在石壁上懒洋洋委屈道：“怎么了，这么快就勾搭上了。要知道在下可还是林姑娘的人呢，居然就这么就抛弃了在下，这可让在下实在无言以对。”
索玖眸光一闪，同样觉得有些不对。胥复景向来沉默寡言，与女孩子相处甚少。怎么会突然就认识了林家小姐？一向不与女孩儿接触的他，竟然伸手拉住林二小姐这个刁蛮任性大小姐。
明月见索玖不再阻拦，抬步就往前走，索玖同样跟上。狐狸眼眸一动，就追上两人道：“怎么，有什么事？”
明月懒得理他，快步向前跑动。
还未说完就听见最前面转过弯的明月尖叫道：“你们在做什么！”表情是惊慌失措又无比错愕。
狐狸与索玖眉头一皱，连忙上前，却被眼前场景一惊。
明月手中的光亮石照得眼前场景分外清晰。
林小澜原本就恍惚的神经被明月一吓，竟然把剑往前送了几分，刺破衣衫染出浅浅的血色。
“林二小姐，不知阿景怎么得罪了你，还请先放下手中之剑，万事好商量。不然就算林家势力再大，我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索玖压抑住怒火道。
狐狸眸光却是在林小澜显然陷入恍惚的脸上和胥复景镇静的面庞一扫而过。下一刻竟然笑嘻嘻道：“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剑！”说着竟然就要上前，手上法决一掐就准备制止。
林小澜眨眨眼看了看三人又看看手中长剑，茫然无措间本就无力的手就想往下丢。下一刻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长剑中端，制止了它滑落的趋势，也不顾手上被割出的伤口和流出血液。
“滴答。”一串血珠嗒嗒打在地上，溅起星星点点。
林小澜突然间就回过了神，看着一直镇定自然的胥复景，大声道：“你疯了。”
胥复景依旧无波地语调转头对三人道：“是我欠她的，你们不用过来。”说着眼眸定定看向狐狸的双手，在狐狸讪讪一笑伸出来中才淡漠收回。
“怎么回事，你怎么欠她了用这么来还。”索玖皱眉逼问，身上的低气压浓厚异常。
林小澜一咬牙，恨声道：“想这么简单就解决，做梦。”说着就想丢开长剑，下一刻却是突然瞪大眼。
胥复景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竟然一把把剑尖往自己腹中送去。仿佛电影回放，林小澜清晰缓慢的看见长剑一点一点穿过他的腹部，发出穿透血肉地低低声音，直到剑尖在后背露出。鲜血仿佛止不住的流淌，胥复景脸色霎时难看了几分，依旧强撑着冷漠的俊美脸庞道：“这么还你，够吗？”
潜藏意思林小澜听得明白、也从那双坚定冷漠的眼中看明白了。
不够，再刺一刀。
林小澜握住剑柄的手不住颤抖，嘴唇泛白，几乎不成调地说：“你。”
突然一把大力猛然推开自己，长剑就势抽出，胥复景浑身一震，鲜血流得越发汹涌。狐狸疾步疾步接住她，索玖连忙捂住越发汹涌的伤口，急声道：“仙师。”
明月接过林小澜，狐狸快步向前。一摸他腹部，不紧不慢的语调，还扒拉着看了一眼伤处，才道：“叫你当汉子，当真以为这剑是纸做的？或者你是铜墙铁壁。最后还不是得浪费在下的法力丹药，倒霉却还是在下。”
念叨是念叨，手上却是怦然爆发出一团青光，捂在伤口上，不过几分钟时间腹部就恢复原样。除了那依旧未干的血迹和四散的血腥味、苍白地脸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突然之间，胥复景额头冷汗直冒，浑身似乎都变得冰寒可怖。
狐狸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嘴里继续嘟嚷着：“看吧！这便是代价。”说着翻出一只玉瓶抖出一颗清香四溢的药丸塞进他嘴里，可惜道：“这天下间灵药越发稀少，这些灵丹是难得配置啊，居然就浪费在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