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 第86节
烈火沸腾了起来。
…………
沧玉睡得很深,常年挂在脸上的镇定神情已荡然无存,两根签子被丢在了地上,天狐的手安放在枕边,露出光洁而空荡的掌心。
他熟睡着,气息悠长,雪白的头发垂在额前,看上去竟有几分乖巧温顺。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赤红色的落日变成了浅灰色的月光,朦朦胧胧氤氲着,好似海上潮生的雾气化作一条轻柔美丽的薄纱,隐隐约约伴随着阴影笼罩在沧玉的脸颊上。玄解凝视着他,觉得早已看习惯的脸此刻竟有几分陌生,好似对方完完全全变成了另一个存在,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异兽俯身抱着天狐,下意识化成了原型。
木床不堪重负地叫唤出声来,几乎崩溃,玄解只好将身体稍稍缩小些许,这才勉强支撑住了他跟沧玉,粗糙的铠甲烧得被褥皮焦肉烂,皮肤上湿润的汗珠在异兽靠近的瞬间就消散无踪,这个形态让玄解感觉到了些许安全感,他就这么圈着沧玉,如同当年天狐在藤网之中拥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夜深了之后,玄解才重新化为人形,将外衣披上身,走到地上去将那两根木签子重新捡了起来放在桌子边上。
他没有再听见任何声音,那些曾在心中蠢蠢欲动的响音,还有那无穷无尽燃烧的火焰,如同贫瘠荒凉的圣坛被再度点燃,世界彻底安静了下来。
跟玄解所以为的答案不同,力量未能满足他,吞噬梦魇的能力都无此刻这般满足,真正让他感觉到安宁的是沧玉。
夜间的渔阳很宁静,在心魔以为沧玉的身体被杀死后,玄解一直专心于照顾沧玉而很少出去过,当天狐沉睡后,异兽索性连凡人都懒得伪装了,他一直待到店小二都恐慌他们俩是不是饿死在房间里,时不时会来敲门询问一番。
玄解懒得应付,却也不至于跟一个小小的凡人计较。
沧玉的确伤得很重,魇术本身就极为玄妙,倘若入梦者认为自己活着,那梦魇中发生的任何事都无法摧毁他;倘若入梦者以为自己死去了,他身上便会出现真正的伤口。
在天狐失去意识的那些时光里,他胸膛的伤口一直变化着,有时候好,有时候坏,几乎成了玄解的噩梦,血淋淋的洞口空荡荡的,那颗跳动的心在利爪穿透时就已经粉碎。他压根不在乎那个冒牌货,因此下手毫不留情,同样明白入梦的绝不会是沧玉本身,可是明白不等于安心。
他仍旧觉得茫然而孤独。
仿佛沧玉会顷刻间将他抛弃于此。
玄解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直到那双眼睛再度睁开来,放出熟悉的光彩,那面容上的神态又再度让他的心活跃起来,恐惧感仍残留了片刻。
异兽的唇轻轻贴在天狐的额头上,沧玉方才还炙热的身体又再度冰冷了起来,他瑟缩着躲进了被子里,眉毛微微皱了皱,也许是因为疼痛,还有可能是因为寒冷。玄解当然知道沧玉既然回来了,那个东西显然已经不可能活下来了,在火灵地脉的时候,沧玉喜欢戏耍猎物,他很少出手,倘若出手,绝不会留任何活口。
与玄解不同,沧玉杀死那些小妖时快得仿佛害怕他们会感觉到痛苦。
那个东西,那个占据了沧玉身体的东西想必死得同样轻松容易。玄解的目光暗沉了下去,他喝了一杯冷茶消化火气,可茶盏最终没有留住,在他掌心里化为了齑粉。
没必要再为死去的东西愤怒。
玄解深呼吸了一口气,重新又回到了床上去,将沧玉抱入怀中,他听见了对方稳定而平静的心跳声,终于安心入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想点奶茶的那位读者,别喝,容易胖。
第一百一十六章
沧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身旁并没有任何人在, 连茶水都冷到令人清醒的地步。
那两根木签离开他的手心后被放在了木桌上,沧玉之前将它们攥得太紧,掌心里划开了道细微的口子,眼下都已消失不见了。大妖就是有这样的好处,任何伤口与痛楚只需要休息一定时日,妖力就会自动修补愈合, 除非身体真正到了崩溃的地步——不过真到这种情况, 只怕已是油尽灯枯了。
沧玉这时已没有前几日那么疲惫了,于是下床喝了杯冷茶,房中只有他一人,倒不畏惧赤身裸体, 只是他刚走了两步,就看见新的衣裳已经整理好放在了床头。玄解不懂得如何折叠衣物,这些衣服大概是直接从箱子底拿出来的,颜色是他喜欢的, 玄黑色的衣物带了点红线装饰, 衣摆的纹样看不出是火焰还是花朵。
这些衣物都是顶尖的绣娘一针一线缝好的,无可挑剔, 沧玉对颜色没有什么偏执的爱好, 倒没有太在乎这是不常穿的黑衣, 将衣服穿好后下意识照了照镜子。黑衣衬得他愈发白皙孱弱,好似瘦了一大圈,霜白的长发流淌在微微抖动的玄黑布料上, 如同山头滚落的雪花。
这黑衣,玄解穿来是华贵疏狂;沧玉穿来,便显得不太适合,好似捕在渔网中的白鹤,插翅难飞。
等沧玉推开窗户的时候,才发现外头淅淅沥沥开始飘小雪了,他与心魔缠斗了太久,对方占据这具身体度过了少说有些时日。所谓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他在心境之中困守,磨炼自己掌控的力量,倒是半点没有感觉。
不过还好,虽没能看到渔阳的深秋,但到底迎来了初冬。
冬天的渔阳清晨,人并不太多,毕竟天气一冷就总叫人心生惰性,偷偷赖一炷香的床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是如此。加上冬日的白昼短,天亮得较晚,鸡鸣时天光都未出,黑漆漆的一片,还要浪费一盏豆油烧灯,不如晚些起。
天地一片素白,看得人眼睛疼,有几树早梅已然开了花,这时沉沉坠在枝头,花骨朵打颤,绽放的花飘来清淡的香气,风一吹,细雪就簌簌落下来。
然后沧玉听见了玄解的声音。
白朗秋这半月来每日都起得很早,他每天都会来客栈等玄解下楼,然而对方总是同样的回答——闭门谢客。店小二与掌柜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与玄解同住的那位客人不在他自己的房里,对方既不出门也不要吃的,来无影去无踪,是人总要吃喝拉撒,夜香妇每晚路过,不见玄解清理,更不让店小二进去。
若非没传出什么恶臭,拍门总有人回应,掌柜的几乎要以为客人死在房间里了。
白朗秋使了些银子,让掌柜帮忙跑一趟询问玄解有没有空闲,日日如此,他本以为今日同样要无功而返,哪知道玄解出乎意料答应了,只是要另去厢房,不能吵醒他房中的人。
客栈当然有供以好静的客人休憩用餐的地方,白朗秋财大气粗,干脆包了下来。
才坐下刚倒上茶,白朗秋的手都没能从热气上离开,就感觉到一阵清风掠过脸颊,转眼间对面的椅子上就多了个人。对方落座时连头发都还未散落,无风自动,飘散在空中,半晌才垂落下来披散在肩膀上,漆黑如墨,几乎与衣裳融为一体,他生得很美,黑衣未能突出凌厉凛冽之感,倒显出几分雍容。
看来是位高权重之辈。
白朗秋微微垂眸,他与沧玉没打过几次交道,唯一的照面就是爱儿闹事那一遭,印象并不深刻,之后结识玄解,倒是在月老会上远远见过他们二人一面,当时人多口杂,更瞧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如今面对面坐下来,倒看出几分来。
玄解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早知道对方要来,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来人的唇角微微带着笑,气氛有些沉重,他好似全然不以为意,只是看向了玄解。
以白朗秋那一日对玄解的认识,能使桀骜如他这般温顺平和的,恐怕就是那位房中人了。
男子之身,确实令人惊讶,不过观其样貌,又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渔阳风气虽然开放,但与永宁城那种风流随性的潮流大不相同,还是以男欢女爱为主,见不怎么惯这等假凤虚凰之事。白朗秋早年随着商队跑过大江南北,不知道见过多少稀奇事,更何况他生性通情达理,倒没用太异样的目光看向二人。
也算是白朗秋运气不错,此刻玄解的脾气说好很好,说不好也很不好,倘若惹怒他,只怕就得永远留在这厢房之中了。
沧玉对白朗秋跟玄解要讲什么压根不在意,他只是在这时候想看着玄解罢了,见对方顿时没了声,便心知肚明是有所顾虑,微笑道:“不妨事,你尽管继续说下去,就当我不存在好了。”他说得倒也明白,“倘若他答应帮你,那自然会帮你;若他不愿意帮你,我还能为你说说好话。”
白朗秋当然不是个傻子,他眨了眨眼,顺着这句话就接了下去:“不知道公子怎知我是来求玄解兄帮忙的?”
“你总不见得是大清早来跟他喝酒的?”沧玉淡淡笑了笑,“这么冷的天,又是这样的清晨,要不是令你辗转难眠的事,绝不会选这个时辰来找他。”
白朗秋无奈地笑了笑道:“不错,确实如此。”他沉默了片刻道,“半个月前,我妻子突然得了病,身子倒没什么大碍,只是看不见任何东西了。我请了许多大夫都没有用,说她眼睛并无任何异样,我想到玄解兄四海为家,游历至此,说不准见过相同的事,便想来问问有没有听过相同的症状,可有什么法子。”
突然看不见东西了?
沧玉若有所思,面上笑道:“白老爷怎不求神拜佛?”
“公子不要取笑。”白朗秋无奈道,“这些时日我确实贡献了不少香火,我那夫人倒是心平气和,说碍不着什么事,然而她年纪轻轻,又不曾做什么恶事,怎会突然坏了眼睛,若真有仙佛,想必也是不睁眼的。求神不如求己,因此我才想来问问玄解兄可有什么法子。”
“我没有见过。”玄解冷淡回答道,他空出时间给白朗秋,一是欣赏这个人,二是他心情不错,只不过这等鸡皮蒜毛的小事,他压根不在乎,更不在意,既然沧玉已经醒了,异兽的身心自然都扑在了对方身上。
莫说他不知道,就算他知道,大概都懒得理会白朗秋。
倒是沧玉来了兴趣:“哦?白夫人出了这等大事,竟还能心平气和?”
“是啊,说来也是奇怪。”白朗秋见玄解毫无动容,虽然早已有了预感,但仍不免感到失落,听沧玉有兴趣,再三犹豫后还是开口道,“最开始失明时,她还惊慌失措了一个上午,我便陪了她一日,之后不知道怎的,倒不在乎了,我每请来大夫诊治,都是同样的结果,不由沮丧万分,倒是她安慰我此事不重要。我担心她是在我面前逞强,又觉得有几分怪异。”
其实沧玉对这位传说中的白夫人还真有几分好奇,原著里的描写并不太多,她找上容丹后被心魔抓走那一段,看得出来是个冷静又聪慧的女子,知晓什么叫谋定而后动。而看那白小少爷砸了舒瑛的摊子,似乎背后又有这位白夫人在操手,影响一个小孩子去找麻烦,很难说是聪明还是愚蠢的举动。
如今瞎了眼却八风不动,倒是身为丈夫的白朗秋四处奔走,看来这白夫人的葫芦里卖了令人捉摸不透的药啊。
玄解的心情很好,沧玉的心情更好,他本就是心地良善之人,更别提心情愉悦下见着谁都觉得可亲可爱,再者私心里多少藏了几分对白朗秋秀恩爱的小心思,倒很愿意帮这个忙,略一沉吟后便道:“我虽不是什么游方郎中,不过倒懂点奇门遁甲之术,要是白老爷不嫌弃,我愿意到府上看看夫人的情况,不敢说治好,起码能瞧个端详。”
“如此甚好。”白朗秋急忙站了起来,他对妻子虽没什么感情,但多年来也算得上相敬如宾,奔走半月总算心中有了点底,一时间竟松了口气,妻子对眼疾之事半点不急,倒显得他格外焦虑。
其实要是棠敷在这里就好了,那大巫自学成才了医生,要是他在这里,加上妖力,别说眼疾了,只怕就剩一口气都能救活过来。说到棠敷,不知道他跟他那位道士的结果如何,见公婆是一回事,可千万别被千里追杀,那太堕青丘的面子了。
想到此处,沧玉又忍不住说道:“我倒是有位朋友极善医术,只可惜现如今我也不知道他在何处,不然倒是可以请来,他若在场,贵夫人的眼疾必定药到病除。”
说完沧玉才发现自己这话实在不该讲,简直是给了别人希望又叫人家的失望,急忙道:“我的意思是,天下之大,总有神医妙手回春,倘使我帮不上忙,白老爷也不必灰心沮丧。”
白朗秋点了点头,微微笑道:“白某明白。”
“你去么?”沧玉见他如此通情达理,也稍稍松了口气,转头对玄解问道,其实他知道这是一句废话,玄解总会跟他去的。
果不其然,玄解平静道:“我跟你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雪不大, 绵绵细细如雨丝般飘零,白朗秋来时带了伞, 素面朝天,只边角画了只墨梅,显得有几分老旧了。
这画有几分眼熟, 与舒瑛画卷上的梅花似乎相同。
不过天底下的字画何其多,沧玉不敢断言这枝梅花就是舒瑛亲手所画, 他的造诣还不足以看出他人画画的习性, 更何况这墨梅画得很是潇洒随意,没那字画上那般细致。
白朗秋走在前头,先打了伞。玄解与沧玉紧随其后,他们俩都是寒暑不侵, 这白雪落下,常人许会风邪入体, 对二妖却如同微风一般, 实不足道。倒是店小二好心递过一把纸伞, 似有几分忐忑地开了口:“二位客官,外头天冷, 又下了雪,还是多添些衣服再出去吧。”
这话当然不是对玄解说的,他虽穿得单薄,但血气充足,看起来体魄颇为强健。店小二说是二位客官,其实眼睛一直在沧玉身上打转, 天狐生得本就白皙,黑衣更衬得整个人瘦削孱弱,加上玄解久闭房门,隐约猜到定是大病一场,故而有几分关心。
“多谢小二哥了。”
沧玉笑了笑,从店小二手中接过了伞去,温声道。
“你很冷么?”玄解知他是客套,不过心魔之事告一段落,倒一下子不确定天狐是否在逞强,不由关怀地伸过手去,将沧玉的手握在掌心里,果真凉意极重,一双漆黑的眼睛稍稍眯起,将伞一道拿了过来,平静道,“果真很冷。”
要是换做往日,玄解尚有些许顾忌,可经过昨日之后,他半点迟疑与忧虑都无,肆无忌惮地做出如此亲密之举,并不畏惧沧玉会推开他。
沧玉果真没有,他只是略有些好笑,然后便往旁边瞥了一眼,见店小二错愕又嫌恶地看着他们交握的手,不由得怔了怔,下意识握住了玄解的手。果不其然,玄解很快就顺着沧玉的视线看了过去,那店小二的神情落在异兽眼中,叫他瞬间变了气势,只是手被紧紧抓着,另一只手则拿着伞,一时倒挣不开来。
“走吧。”沧玉淡淡道,“别让人久等了。”
这时白朗秋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正在外头等他们,细雪簌簌而下,玄解将伞撑开来大半遮在沧玉身上,又将他的手紧紧抓在袖中握着,紧紧绷着嘴角,露出不大愉快的表情来。
“怎么生气了?”沧玉的视线被伞遮住了不少,得偎着玄解行走才看得清路,他自没那么虚弱,不过倒不介意与玄解亲近几分。
玄解皱眉道:“我不喜欢他刚刚的眼神。”
“人家怎样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别理会就是了。他还好心借了咱们一把伞,若没他这番好意,只怕你我现在都得满头风雪,虽碍不着什么事,但冷冰冰的到底不舒服。”沧玉笑了笑,伸手将伞移正了些,那些雪花落在玄解的肩头,瞬间消融成了水雾。
玄解顿了顿,平静道:“我们这样子,对凡人来讲是很奇怪的么?那白朗秋为什么不在意。”
“有些人不喜欢吃菜,有些人不喜欢吃肉,大家本相安无事便罢,总有些吃菜的觉得吃肉的有问题,也总有吃肉的觉得吃菜的有毛病。除此之外,愿意自己吃自己的,不理人家吃什么的,也大有人在,这人世红尘三千丈,就是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组起来的。”
沧玉并不太在意店小二的想法,他曾经入人世是想找到自己的归属,一心认定自己还是凡人,可是如今他已不那么想了。与凡人待着让他觉得很安心,不必在意实力,不必担忧会不会被揭破面具,甚至用不着忧虑人类最在乎的衣食住行。
那并不是因为他们都是人,而是因为沧玉已不在乎他们了。
凡人太弱小,难以伤害到他,这才是沧玉真正感觉到安全的缘故,他当然不会为寻常人的鄙夷跟不认同而感到伤心或是恐惧。
人想要生活下去,需得被社会认可,然而沧玉跟他们毫无牵扯,更不会长长久久生活于此,又怎会在乎这分毫恶意。
“人真是难懂,一时好,一时坏,他分明关心你,可见着你我亲近后登时又换了嘴脸。”玄解轻描淡写道。
沧玉轻笑了一声,忍不住捉弄玄解:“你为什么要懂他们,懂我就是了。”
他说完这话,便从伞底下气定神闲地走了出去,身形轻盈,半点看不出之前还躺在床上休憩了多日的模样,很快就跟上了白朗秋的步子,独独留下玄解撑伞站在雪中。
异兽轻声道:“若我能懂你,那倒好了。”
时至今日,玄解仍然看不穿沧玉,好在他倒不像许许多多贪心的人那样,凡事都要追根究底问个清楚明白,半点不放过。
白府离客栈算不得太远,而那高门大院与寻常贵府人家并无任何不同,白墙青瓦,看起来难免有几分森严压抑之感。
沧玉见惯了青丘自在逍遥的小茅屋,欣赏过谢通幽雅致的小院,对白府这样的豪宅大户竟多少有几分不适应,谢家其实与白府差不许多,只是人声热闹,远远见着就能觉得热闹,白府却不然,连门口站着的护院好似在看皇宫城门一般庄严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