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傻女与聪明
见墨家其余头领也连连点头，晶宇笑了笑，“江湖中人反抗朝廷的不公，甚至想要推翻了朝廷，也许可以自你们开始流传了下去。世界，总是需要些英雄。”
这个世界会发展向何方，连着他也不清楚。他会做到自己应该做得事情，为它建立一个不朽的帝国，将诸多文明传承下去。但是，过了他这一代，帝国究竟还能不能不朽，却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
“英雄吗？那说得是不是我……我们？”因为大铁锤不相信他所说的打倒土匪的事情，荆天明进来后就一直没有出声。此刻，双眼又放出了光芒。
“那跟你没关系。”大铁锤伸手将他探到桌边的头又推了回去，“说的是我们。”得到项氏少主赞许，连着这个肌肉大汉也有些得意忘形了。只见他脸上有着想笑，却又拼命憋住的古怪表情。
“咳！”大铁锤那副表情，让其他还冷静着的墨家头领们觉得脸红。班老头干咳一声，冲晶宇拱手道：“不知公子还有没有其他的消息？”
“有。”晶宇端起被端木蓉续过杯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阴阳家五大长老之一的云中君，近日就会带着五百童男、童女来到桑海。我想，届时盖先生所说的‘那个’，应该就会浮出水面。”
“蜃楼？”盖聂的眉头挑动，平淡地说道：“霸道机关术与阴阳术的集大成者，空前绝后的心血结晶……我也只是听过它的传闻，无法想象到底会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我对于蜃楼倒是觉得无所谓，惟有些在意云中君这个人。”晶宇说道，“诸位平日里行动时，也请帮我留意一下。”
众人点头应下，又开始商量起对策来。过得一会，眼看诸事都已敲定，晶宇就像是刚刚想起来一般，说道：“对了，我们刚刚来得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哎？”荆天明一听，诧异道：“你认识他吗？”
他与晶宇一起走来，除了墨家弟子之外就只一个人……总不能是那些盗匪吧？
“只是看过画像，谈不上认识。”晶宇的唇角勾起趣味的弧度，“你们也许不知道，我有个习惯，喜欢将敌人中重要人物的画像统统搜集了。免得正面看见，也还认不出来。”
“敌人中重要人物？”荆天明有些心虚了，“他，他是谁……呀？”
“嬴政长子扶苏！”晶宇看着他笑了起来，“天明大侠一人独战七名劫匪，终究是……”
“啊啊啊……”荆天明惊慌大叫了起来，“大叔，我想起来还有一些课业没做，先回去了。”说着，一溜烟地跑走了。他心中还一个劲地嘀咕，‘可恶，知道了，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
如果早些提醒了，他就会见死不救吗？
荆天明‘逃跑’了，屋内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由高渐离问道：“听公子所言，不仅没有杀死扶苏，反而救了他一命……这却是为何？”
“帝国内部也未必就是一家！”晶宇露出一个讽刺表情，“无论什么时期，一个势力内部不见团结时，就是它危在旦夕之日。扶苏虽是敌人，也未必不能牵扯其他敌人……”
晶宇有个原则，即使是敌人，也要让他死得对自己有价值。至于扶苏的价值究竟体现在哪里，他现在还不会告诉别人。
高渐离见此，也不再多问，“该商议的都商议完了，大家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他自己在说完后果断起身，默默地走向门外。
接着又是班老头、徐夫子，端木蓉也起了身，晶宇便跟在了她的身后。她在进了自己房间后，果然没有关门，任晶宇自由走入。
扑面而来的浓郁药味，令晶宇皱了下眉头。房间倒还算整洁，只是四处摆放着一些药物以及研磨工具占据了视线的大半。
晶宇走到矮桌旁，拿起一个白色药瓶，拨开盖子嗅了嗅，“别告诉我，你这十数日都在做这个？”然后对端木蓉说道，话语中多少有些愠味。
端木蓉自是听了出来，于是摇了摇头，“这些只是闲暇时做得。”
晶宇仔细盯着她脸，哪里瞧不出她在说谎。
“笨女人！”他嘀咕一句，四面打开了房间的窗户，开始收拾那些药物。
这些药物都是用来制一些极品丹药，不乏千年人参、万年灵芝这些寻常难见之物。端木蓉长期浸泡在这样的药味中间，身体逐渐吸收这些药性，产生抗药力。日后真若是生了病，恐怕寻常药物再难对她有效……晶宇对此有些担心，尤其怕出现她受伤的情况。
端木蓉在原地站着，一双紫色眼瞳跟着他的身影移动。见他一脸的严肃，她心中颇有些忐忑。以至于平日里一向像个照顾人的姐姐的她，此刻变成了有些委屈不安的妹妹。
‘算了，我多派些人手保护她，总要护了她周全才行。’晶宇心中下了决定，察觉到端木蓉的视线，他叹了口气，实是不舍再责备于她。
“还不过来帮忙？”白她一眼，晶宇将一个刚刚装了药物的红褐色盒子递向她，问道：“你平常都是收哪里？”
端木蓉走了过来，接过盒子看了看，又将药物取了出来。接着，在晶宇奇怪的眼神中，取了另一种药物放进去。
“先一起收了，一会我带你去储药室。”她说，将盒子放在了矮桌上。
“嗯。”晶宇点了点头，一边与她忙碌，一边另说道：“你知道，桑海城内现在因为秦军的关系，已经没有药物了。待会我走的时候，你把这个上面的药，帮我准备一份。”他掏出一张写了字的纸递给端木蓉。
端木蓉接过后，只看一眼就皱了眉头，问道：“她要这些药做什么？”
与刚刚相比，说这句话时，她身上又恢复了些往日的清冽脱俗之气。因为她已经看出来了，那些药按照一定比例，再参合些别得（比如蛇毒），就能作为猛烈毒药使用。而且，字体娟秀与他之刚猛不同，分明就是个女子所写。晴儿、雪女的字体她认识，小瓈还是个娃娃。
也就是说，有另外的女人向他求药。用毒，又是女人，端木蓉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是谁。也不等晶宇回答，她追问道：
“是你告诉她，我这里有药的吗？”
“呃……”晶宇嘴角略抽搐，这女人笨得时候无可救药，聪明的时候又能跑到另一个极端……嗅觉也太灵敏了吧。他其实在来时不是没想到，她能够猜出来。是不是由他自己抄一遍，让她摸不着头脑更好一些？他觉得没有必要那么做。
“跟你想得一样，的确是赤练。”晶宇坦白道：“她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你这里肯定缺不了药，所以找我来取。”
“哼，我是救人之用，她却要用来害人，你让我怎么给她？”涉及到原则，端木蓉显然没那么容易退让。不过，她现在十分为难……赤练太狡猾了，晶宇出面要，她显然无法坚定不给。
晶宇自然是看出来了，拉了她的手，“好啦蓉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若怕违了自己医师道德，不给就是了。我来时只答应帮她问问，没说一定帮她取回。”
“你跟她……关系很亲密吗？”端木蓉听他在来时还见过赤练，不由问道。
“她现在住在我那里。”晶宇说道，“我与你虽然还未睡在一起，早已两情相悦，与她……”他摇了摇头。
端木蓉觉得他表情中有某种特殊意味，聪明的她立刻明白了过来。想了想后，心中终究是叹息一声，‘我欠了你的’，她已经决定要取药给他了。
两人接下来暂时放下这话题，谈论起分开这十数日间发生的事情。端木蓉大多都是在制药，可说的比较少，倒是晶宇滔滔不绝。诸如那日与荀子的棋局，后来让小瓈拜荀子为师，还有儒家三位当家之类；又有奇异的巨大黑豹，蜀山少女等等。
端木蓉发现，自己越发喜欢听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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