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初次见面
晶宇的暂居地是山上的一个温泉旅馆。别处的气温已经下降，独独这里还有几分春意。
建筑是木制的，有着蜿蜒的回廊，连接不同的居住区——据说，在和平时期，就算是容纳一个学校的毕业旅行，也是足够的。
这一日，幽静的温泉旅馆因为他的生日而热闹了起来。虽然他滞留日本的消息并没有公开，前来向他道贺的人……中华联邦驻日的将官、新日本的政客……依旧络绎不绝。
晶宇让人将他们集中在温泉旅馆的餐厅，设置一个个的日式矮席招待他们。他只露了一次脸，待了半个小时，就将客人们留给了跟着他来到日本的一名军师衙门的部下。
独自沿着回廊走出一段，在通往不同起居室的道路交汇处，他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泽崎。
“阁下，在下幸不辱命，带神乐耶公主前来恭贺您的寿辰。”泽崎迎上后，以日本人常有的四十五度鞠躬问候，并笑着说道。
他说罢，还作了个请的手势。晶宇便跟着他一起，前往这位年幼的公主所在处。
到那里后，首先就可以看到拉门外站着的三名名黑西服墨镜男子。与他们相隔不远的，还有作为晶宇亲军的四名近卫……近卫们对晶宇拱手行礼，泽崎则走上前用日语小声向中间那名墨镜男子说了几句。
那墨镜男子讶异地看了晶宇一眼，对晶宇微微鞠躬，便转身向拉门内传递信息。
晶宇不用特别提高耳力倾听，就可以看到墨镜男子‘哈’地应答并深深地点一下头。然后，他将拉门拉开，垂低身子请晶宇上前。
泽崎在晶宇走过身边时说道：“阁下，在下回前面去了。”
他也是今天来这里的客人之一，或者说，他今天带皇族来这里的事外人并不知晓。
“嗯。”晶宇应了一声，踏入了并不陌生，却第一次走入的房间。
光线稍微有些暗淡，在拉门的正前方有个高于地面十公分的台子。现在，那台子上坐了一个小小的身子。容貌如何看不清楚，被垂下的帘子遮挡住了。
在台子下，一左一右分别是身穿和服的中年男女，想来是侍奉她的仆从。
看到晶宇时，仆从两人以跪坐的姿态，伏地叩首。
晶宇在房子中心的榻榻米上盘膝坐了下来。
“今次能够见到中华联邦盛传的龙之军师殿下……深感荣幸。”稚嫩的，还有些奶气的嗓音，以颇有些古风的口吻从帘子后传出，“恰逢殿下寿辰，恭祝您福寿安康。”
她微微前倾了下身子。
女童用的是日语，‘殿’是对于男性的尊称……这些都无所谓，只要有个还没长大的女儿在养，父亲们相信都不会讨厌这样的问候。
晶宇却故意刁难道：“别人都送我礼物了，小公主……你呢？”
重新坐正身子的女童，轻轻地拍了下手，女性仆从站起。穿着和服的她，小步小步地走到房间一角，从那里端了一个托盘，来到晶宇面前，跪坐、将托盘捧高。
晶宇看也不看，挥手示意女性仆从退下。
帘子并不完全封闭视线，隐约见他的动作，女童迟疑地问道：
“您……不满意吗？”
晶宇笑了，“听到你用正式的口吻与我说话，我就用对待大人的方式对待你。不过，你果然还是个小孩子……不妨放轻松点，说话随意些，我就用对待小孩子的方式与你交谈。”
女童有些迷惑地侧了下小脑袋……这个动作只是做到一半就又赶紧坐正。沉默了数秒，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晶宇。
“你们到门外去。”晶宇倒是替她，向那两个在房间内的仆从下了命令。
仆从们彼此对视，不知道该不该遵从。
“……下去吧。”女童跟着命令了一次。
仆从们向她的方向躬了躬身，从跪坐姿态起身，绕着侧面缓缓退了出去。
拉门被拉上……晶宇看到，里面的小丫头，一双小手在宽袖下紧张地握在了一起。
“神乐耶，我有个一岁多的女儿，你知道吗？”晶宇像是聊天一般突然说道。
“咦？”女童不经意地发出轻呼，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也没想到他直接叫了她的名字。可是，他的谈话内容，让多少懂了事的女孩，感觉到了轻松。
她‘嗯’地点了点头，“哀家……”原本本能地想用正式用语，想起晶宇的话，便中途改为女性自称的‘私’，“我，我听说过的。”
“想看看她的样子吗？”晶宇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双指一夹，向前甩出。照片平直地从帘子的缝隙钻入，尔后划出个抛物线，落到了女童的手前。
女童被他这神奇的手段吸引，惊奇地低头看了看照片，又抬头隔着帘子看了看他。如此往复几次，她终究是克制住想要询问的冲动，探手将照片拿了起来。
“嗯，好可爱啊。”
“对吧。”
一个真心赞叹，一个像是炫耀后得到满足的父亲……神乐耶掩着小嘴无声笑了笑，终于完全放开了。她将照片放下后，大胆地说道：
“大家都说您很威风、很可怕，我看不像呢。”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子呢？”晶宇问道。
“嗯——”她拖着长长的童音思考着，“像个…好父亲。”然后，声音转为些许黯然，“如果我的父亲像这样子展示我的照片的话，我会不好意思，却也会感到很开心的。”
她的父亲已经不在了。不仅如此，她的其他亲人也是……
体会到她悲伤的情绪，晶宇站了起来，走到帘子边，将帘子掀起。内部是个发型与他的女儿汉库克极像，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他蹲在她的面前，伸出手轻抚上她的头顶。
“……要不要来给我当女儿？我会像个父亲一样宠着你的哟。”
“哎。”犹豫着要不要阻止他这样子对待自己的神乐耶，彻底地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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